樟套完大衣,应声回头,就见她抱着刚丢下的那件,瞳孔死盯自己,整个一副挤眼鼓腮的置气表情。 这副情态,粗看像只胀气的河豚,有点可笑,但又挡不住几分灵动,惹他不禁下意识地伸手,前去撸她头脑,帮着理顺了些这人发顶的糟乱。 “哦?我当你喜欢这样。” “哼!别碰我!小气鬼!” “……” 他俩后来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时光也便无觉消磨到了临近出发的时点。 小谢为防撞到尴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地下车库里待命着,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冒然上去,生怕别又无妄挨顿痛批。 这次同车还坐有钱韦成,季浩然最近在为去印度休养生息,他手下的工作正好排空,因闲不住,就主动过来帮忙,照看起了程念樟的经纪事务。 毕竟搭档多年,钱韦成对待程念樟,并没有谢佳奇这般谨小慎微,畏惧苛责。他看了眼表,掐算时候不早,便十分果决同程念樟做了联系,直言喊他下楼。 罗生生送人出门时,脸上不可自抑地挂了些苦楚,很明显是舍不得了。但她懂事,不会去多说什么挽留的言辞。 程念樟看出端倪,没有出口嫌她粘人,反而还伸手揽抱着,低声安抚道: “只是出去两天,明晚就会回来,我不在,你自己当心一点,如果出门,要多注意安全,知道吗?嗯?” 耳边叮咛完这句,他收紧双臂,俯身向下,又作势欲要吻她,却没想被罗生生抬手,在半路给拦了下来。 “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我看过你日程了,后面也排得满满,明天参加完年会,又是漫天乱飞的状态,情人节也没得过,想想都怄气。” 原来是为这个。 “呵”男人轻笑,松手拍了拍她后腰的软肉:“别顾虑太多,这才第一年,以后日子还长,不用太争朝夕。” “嗯……” 罗生生默默点头,半阖着眼看向地下,最后还是任他啄了自己一口。 可惜亲吻未半,钱韦成又打来电话催促。她不好意思让别人在楼下多等,便伸手越过他,按下电梯,狠下心把程念樟推离了自己。 “走吧,出去多赚点钱,我等你回来。” 男人没忍住,笑回了声:“好。” 等送走程念樟,罗生生静看了会儿电梯数字的快跳,嘴角也不禁跟着一同下坠。 红字定格B1后,她转过身,放眼重新望向了室内。说来也奇怪,原本觉得不算空阔的屋头,只因少了个人,好像瞬间就促发了无边的寂寥出来,让她蔫着提不起劲。 有点冷清了。 尤其是在场热闹过后。 罗生生如是想。 窗外此时依旧横飘着大雪,她努了努嘴,忽而就开始厌烦起这场雪天,觉得它阴沉又凛冽,还没完没了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春来的征兆。 男人走得比较匆忙,岛台上留着两人刚吃剩的餐渣。罗生生顺手将它们倒掉,而后利索地戴上大两号的胶皮手套,决心找点除扫的活计,来分散下注意。 就在她放碗进槽,打开龙头的当下,房门处却突然响起了连贯的拍打声,两下一顿,两下一顿,不疾不徐的,听来很有教养。 观棠是封闭式管理的高端小区,进出都需要门禁,访客也要户主按过门铃,才能乘梯上行。 结合程念樟刚走的缘故,她以为外头是小谢之流,上来帮他拿些遗漏的东西罢了。所以这姑娘心思里也根本没有设防,关水收碗后,手套也懒得摘,直接大大咧咧就跑跳着前去应了门。 “来啦!是忘拿什么东西……了吗?”当罗生生看清来人,脸色顷刻变作惊恐:“怎么是你?” 经历片刻滞涩,她瑟缩着躲到门后,双手本能地用力,直想将其再给推回关上—— 只可惜对方早有预备,不止蛮力更盛,反应也比她要更快一筹。 这厢罗生生还没来得及使上全力,门扇就被一下抬肘给撑顶着,又打开了不少宽度。 “他都走了,还不方便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