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呵。 一个外人,能了解什么? 开口就说误会…… “您没来前,其实罗小姐在车里已经磨了我挺长时间,想拉我合谋,直接拐您和她,一道去往越秀那边的医院。您想啊,我就一司机,肯定做不了主……于是就拒绝了,建议让她先和您商量好再与我说。我刚刚听了耳,猜她应是想和您聊这个事的。” 和他一起去? 镜像中的程念樟,听闻这些后,紧闭的双眼有片刻松动,嘴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静听着,不作置评。 “罗小姐说医院里那位伤得还挺重,万一出事怪罪起来,怕您吃官司,但她也知道您脾气硬,说直来直去,让您去赔理道个歉,肯定是不乐意的……” “小姑娘心真的不坏,也多是在为您考虑,其实您没必要这么——” “够了。” 再听下去,那股好不容易强压下去,让他厌弃的心软,怕是又要冒头。 他自认不是罗生生养的狗,没有这种次次都被她牵着鼻子走的道理。 “程先生,您别嫌我多话,刚刚罗小姐的状态,看着就不算太好,这个时点,您扔她失魂落魄一个女孩子在那杳无人烟的地方,指不定原本没事,最后也会变成有事。” “我是个过来人,您也知道我离过婚,别的事不敢说,但情感教训这方面,苦头肯定比您吃过的多。” “这人和人呐,彼此还在的时候,关起门来怎么吵都行。可对方一旦不在了,过去那些辩来辩去总掰扯不清的东西,也就没了在意的价值……” 这个司机跟着程念樟少说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为人忠恳,亦守得住秘密,是程念樟难得信任的近人之一。 大概是联想起了自己的旧事,他打开话匣后,便滔滔不绝,倾倒个不停。 粗听像是说教,但话里不见外人常有看热闹的风凉,语气真诚,能感知得到,句句均是出自肺腑的劝诫。 “开出片场多远了?” 大概是听进去了,程念樟没再急着将他打断,等他中途停顿,这人终是于晦暗中睁开双眼,沉声问了句路程。 “叁公里左右。” “回去吧。” “诶,好嘞!” 司机听程念樟说要折返,明明是与己无关的事,却满心满眼都是欣慰。他动作利索,车技也了得,抡盘一个急弯掉头,下脚踩实油门,直接加速又原路开了回去。 此时天色已近午夜,片场的影棚到点便关门熄灯,一片漆黑。外面的停车场除了几辆常停的大巴和房车,也再难看见其他物件停滞于地面。 车没有,人……更没有。 司机细心观察了一番,怕罗生生是躲在了暗处,遂特意打开远光照明,绕着片场来回逡巡了几圈,四处包括角落都看过了,却仍是没找到女孩的身影。 “程先生,您打个电话确认下吧,看是走了,还是……” 车外夜黑凄清,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程念樟神色虽未有异常,但心内还是不免起了些不安和胆怯。 他拿出手机,也不再拘泥尊严,没有多想就朝她号码拨了过去。 短促的“嘟嘟”两声后,话音切换,一个冰冷的女声自听筒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分钟后再拨,还是这声提示。 叁分钟后,亦然…… 五分钟后,依旧没变。 程念樟这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 已被拉黑。 “程先生……怎么样了?” 司机听后座长久没有动静,关切地回头问道。 “不用找了,她应该没事,直接回去吧。” “我累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