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这种门第,多是毫无感情的商业政治联姻,现任家主裴译忱尚无婚约对象,外面女人多数雷声大雨点小,反而私奴才是能在寂寞深夜长久陪伴的暖心人。 何况,还是这样一位精致漂亮的小美人。 纤纤细腰柔若无骨,一举一动仿佛都要溢出水来。 佣人在裴家干了十多年,见过的私奴多如流水,谁始终低下卑微,谁能跃居主家席位,多少能看出些门道来。 小雾是裴家家主亲自带回来的人。 宁可像主子似的恭敬对待,也不能轻易得罪一分。 佣人看着小雾核对清单,签上字,稍稍颔首,拎着清扫工具往门外走。 只是快走到门口时,听到外面一阵嗡杂吵闹。 简约系现代风大门被人从外侧推开,带进一股轻重不明的小凉风。 冗杂人声哗然涌入—— ——“我就说,这把钥匙一定能开主卧配房的门。” 还沉浸在书册中却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的小雾在此刻抬眼。 门口不知道为何聚集了不少人。 曾管家衣装整洁,笔挺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副金丝镜片,反光镜绳自额角垂至棱角突出的下颌,目光遥遥一探,一脸风轻云淡。 而他的旁边,站着位漂亮如小洋娃娃的年轻女生。 个子不高,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色蓬纱缀花裙,乌长波浪丸子头,俯身从门锁中抽出钥匙,送到老管家面前。 “曾叔。” 女生眼型狭长,笑起来时尾梢勾挑,既有清纯气质又间杂妩媚形貌,宝石红色流苏耳坠璀璨叮当。 “这把钥匙是昨天临上飞机前,裴先生亲自交给我的,告诉我是房间钥匙。” “可是根本打不开房间门。” 她音轻而奶,像一块纯正的慕斯蛋糕,说着自己的小委屈,我听犹怜,“可是,我不认为裴先生会给错钥匙。”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顿了顿,伸出手臂,在空中无力一指,“我跟她,弄错了房间。” 让人核实过门上钥匙之后,曾管家轻叹,缓慢开口。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裴家众多私奴的房间分配权都在我手里,这次忽略了裴先生先定房间的情况,一号,我向你道歉。” 女生依然在笑,薄红唇瓣勾起浅淡弧度,清风徐徐,“按照标准流程办事,曾叔,您没有错。” “我只想知道,昨天晚上,她在明知房间安排错误的情况下,却欣然接受安排,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将错就错的侥幸心思?” 话意不重,却掷地有声,像一颗颗雨豆子,噼里啪啦地敲上每个人的鼓膜。 他们一齐转向小雾。 笃定的,迟疑的,看戏的。 无声碰撞火花,在空中胡乱迸溅。 炮声连天的沉默中,小雾轻抚书脊上“裴清和”那叁个字,合上,端正地摆在旁边茶几上。 格外珍惜。 不用看,她都知道发难的是谁。 周冉冉。 这次跟裴译忱回来的另一位私奴。 她的室友。 也是岛内同一届中少见的、格外厌恶她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