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已失去先机。 小小的镇墓兽身影俨然已没入了大阵中央,一条青黑长龙紧随其后,两者一先一后被阵法吸收殆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李子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至交好友先后在阵中消失,他大脑一片空白,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跟着染满血渍的破烂衣裳被尽数打湿。 黑袍人狠狠将长枪拂落在地,满目阴郁地看着熔浆翻涌的主殿中央:“原来你就是平凉龙神,”他龇牙嘿嘿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本欲亲手报仇,但你既先一步自寻死路只能说天意如此了。难不成你们以为,一个镇墓兽和一条濒死的青……”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本已被十二面骰子破坏的阵法在吞噬掉那两个血肉后竟顽强地逐渐复原完整,生生将破土而出的可怖黑影重新压制回地底。 黑袍人骤然失声叫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目眦欲裂,“只有身魂归一的温氏骨血融入阵中方起作用,可早在天裂时温氏所有的子嗣都已死绝了!”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眼前这一切的的确确发生了。 一世枭雄,终究还是归寂于了地底。 萧卓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脑中混乱得很,他想起闻远之亲自上门讨要这镇墓兽时的情景,又想起之前他话中隐含的深意…… 难道…… 那个叫沈檀的少年是老王爷流落在外的子嗣?! 可不论是老王爷还是少将军他们,年纪都对不上啊。 李药袖落入阵法中时心中其实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好像很久以前她就在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有多久呢,可能就在皇陵中醒来的那一刻,她就生出这种想法吧。 所有亲人故旧都逝去了在多年前,苍茫天地间留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回首看不见来处,抬眸看不到尽头。 意料中的痛楚并没有如期而至,可能是她体质的原因,并没有闻先生死在阵中时被吸尽血肉的苦楚。 她的身体和意识都忽地飘了起来,在弥留地一瞬间看见追在了她身后而来的青色小龙。 那一瞬,她惊慌失措地想让沈檀回去。毕竟他并没有温氏的血源,这种牺牲毫无意义。 可是那时候的她已经说不出话了,青黑的小龙温柔地的将她包裹住,一同沉入无际的血海中,一同消弭散去。 “小袖啊~小袖?”精神奕奕的爽朗笑声将李药袖从浑浑噩噩中唤醒,粗糙的巴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脸颊,“醒了没啊?哎哟,这小模样看着还怪心疼的嘞。” 李药袖吧唧了一下嘴巴,不胜其烦地将两个招风耳紧紧贴在后背上,咕哝道:“好困哦,还要睡还要睡。” 突然屁股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瞬间把她拍醒了,她恼羞成怒地一拍爪:“谁啊!好大的胆子,竟敢……呃?” 她呆呆看着面前大马金刀坐着的老人家:“外、外公?” 李药袖脑袋懵懵的,她抬起后爪挠挠脑袋嘀咕道:“我不是又死了吗?难道这就是生前走马灯?” “什么死不死的,打嘴打嘴。”老人家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拍她圆嘟嘟的小脸,拍完自己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以前我老和军中那些老家伙吹牛,说我们家小袖天下第一可爱,现在换了个模样,还是一样可爱,就是啊……” 他皱紧眉头:“到底是哪个狗/日的把我袖儿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李药袖习惯性地抻了个长长的懒腰,左右看看,发现自己似身处一片黑红翻涌的空旷之地,除了她与仿若生前的外祖父竟无旁人。她又仔细看看,并未发现熟悉的身影,心下顿时有些焦急,爪子磨了磨地,小声问道:“外公,你有没有见到一条随我而来的小青龙啊?” 她想了想,替沈檀卖了个惨:“就是一条不咋好看,浑身都是伤,角还断了的小龙。” 老镇北王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见到了,被我随手丢了,兴许被烈风当零嘴嚼巴嚼巴吃了吧。” 李药袖吃惊的眼睛都瞪圆了:“啥?” 眼瞅着小镇墓兽急得如火烧浇油,老镇北王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她脑门:“以前是沈蠡那小子,现在好了,连人都不是了还稀罕得紧!” 李药袖委屈捂住脑门:“可我现在也不是人啊。” 她说完觉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