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起一股寒意,下意识后退,“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 冷凝的指尖蓦地扣到她颈处,手指根根蜷起,五指成爪,死死掐住。 良芷吃力抬起眼皮,眼前的人自眼底泛起薄霜,而他沉在黑暗中的脸却浮出妖异的一抹笑,形如鬼魅。 喉头被狠狠扼住,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感到胸腔中的空气不断流失,泪水止不住涌出…… “啊!” 良芷整个身子弹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望着屋内,帐外的日光平和明亮,有兔子灯挂在窗角,温柔地迎着微风。 良芷仍惊魂未定,下意识摸上脖子,慌慌张张摩挲一番。 “阿芙? ”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微凉的温度隔着肩头的衣料传来,良芷僵了僵,怔着回头。 姚咸从身侧坐起来,白玉雕刻般的面容带着倦色,嗓子还有些沙哑,似是不解,“怎么了?” 下一刻良芷已紧紧贴入他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醒了过来,姚咸声音清明了些,自上抚摸她的发丝,“是做噩梦了?” “嗯……”良芷埋头闻他身上的冷香,让自己冷静下来,良久,才闷闷道,“我梦到你要杀了我。” 姚咸身子微不可见地顿了顿。 半晌,一声叹息,轻柔落在头顶,他轻轻拍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梦罢了,梦都是反的。” 良芷闭着眼睛不松开,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在床上抱了一会,良芷身心松懈下来,昨夜的梦也忘光了。 “阿芙。” 姚咸慢慢放开她,笑得很好看,“该起床了。” 镜子前,姚咸给她绾发。 良芷对着镜子,兀自思忖,“你说练青不是练青,那会是谁呢。” 姚咸实话实话,“不知。”从匣子里挑了一只金蝶的钗子,斜插进她发间,“好了。” 镜中人,腮若桃花,眼含秋水。 良芷捏他的手指,方要开口,便听门扉叩响三声,小厮在门外道:“客人起了么,有您的信儿。” 姚咸起身去开门,良芷对着镜子点涂唇脂。 抬起头,见姚咸面色有些不对,他手中握着一页信签,说你还记得燕君提过练夫人同穆家小姐事情吗。 良芷顿下手,说记得,怎么了。 姚咸道:“穆雁容死了。” 三日后半夜。 骆观被束着手脚,跪在地上。 白衣似雪的人在面前坐着,抿着碧盏,幽幽酒香中,他唇边勾起一抹意兴盎然的弧度。 骆观郁闷地想,自己前一刻还在屋里睡觉,后一刻便被绑到这儿来,真是太过倒霉! 骆观动着手腕,试图挣脱绳索。 男子慵懒地坐着,喝水的动作未停,看在眼里,并不点破。 “莫挣扎了,我只是请您来问些事情。”一少女从后踱步而出,发上一只蝴蝶簪泛着金光,月白色青萝软纱下,散花的裙摆扫过地面,“骆老板。” 骆观瞧仔细了,这可不就是昨夜里的一对男女,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他们整场,以一枚金珠赢走了一整座楼的钱。 他后知后觉,心头骇然,忽而出了一身冷汗。 大楚禁赌,作为掌管赌坊这种见不得台面生意的人,身边高手如云,竟如此轻易被绑去。 他们究竟是何人…… 良芷半弯腰,晃开一把折扇,纸面上一菱形金纹交错的图案,伸到他面前,“可认得此物?” 骆欢眸光飘忽不定,挪开眼,“不曾见过。” “不认得?”良芷笑笑,用扇子比着他的脸,“我有本事请你来,自然有本事叫你开口,骆老板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良芷退开些,挑眉道:“入场的时候,我是特意将画有此纹的扇子摊开,赌坊都有自己的规矩,按理来说,你不会让我们赢这么多,这是为何?你要是不说,今夜你能不能活着回去,就难说了,”良芷拉高尾音,“嗯?” “好吧,我说,”骆欢闭了闭眼,豁出去似的,“这是无央阁的标记,露出这标记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他的大意就是大楚有个叫无央阁的组织,专门为见不得光的生意打通关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