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 天子面色不愉,大太监立刻懂了。他高声道:“越国这位三殿下,你这样可如何对得起陛下?你一切荣华富贵都源于陛下,却不知感恩,还在万寿节上惹出这样的乱子……” 大太监故意留了话口,继而皇帝沉声道:“来人,责他八十大板,随后去长青宫抄经半年!朕不信改不过他这个毛病来!” 木禾虽然伏着身子,却是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八十大板下去,便是武将都要伤筋动骨,更别提乌涂尔这样的羸弱少年了。恐怕打完也要成了个废人,这再去长青宫抄经,只需使些手段,还愁要不了他的命吗? 木禾不由狂妄想着,若是能直接在廷杖下打死了,那可就更好…… 他正这么想着,乌涂尔也在一旁被殿内侍卫按住肩膀,眼看着就要被拖了下去。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开了口。 “闹成这样,陛下也不嫌难看么?” 这声音一出,白虹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这一次,连那个红毛洋人也端坐好了不敢支声,整个殿内仿佛落根针都听得清。 木禾微微迟疑,没能察觉出来这是为何。 倒是乌涂尔讶异,猛地回首朝出声的那个人看去。 旁人哪里敢这样去看,满殿的人,只有他乌涂尔不懂规矩,眼睛直直盯住了坐在皇帝左侧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镶金边的衣裳,素雅之中带着华贵,额上是一顶素金冠,也没了其他多余的装饰。那人坐在那里就像是天神一般,尊贵、端正、同时带着深深的威严。 明明这样的人是不好叫人直视的,乌涂尔却是看愣了。他根本看不破此人到底是男是女,更分不清此人是神是魔。他只是在隐约中感觉到了一丝,好像这个人要帮助自己的善意。 那人自然也看到了乌涂尔的眼睛,却是不为所动。一张恍若神祇的面孔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只是和乌涂尔对视一眼之后便挪开了视线。 而后,这人又开了口:“万寿节原是给陛下庆寿用的,陛下只瞧见花瓶上有血便觉得晦气,把人杖责了却又不嫌晦气了?” 说罢,这人朝自己身侧的内侍微微侧头。 内侍应当是跟了他很久的人,瞬间明白了意思,当下就从席上下来,走到了乌涂尔“敬献”的礼物跟前。 乌涂尔这才看清这内侍是谁,更是惊讶,没有控制住,小声道:“李先生!” 李先生倒不意外,还冲他微微一笑。但随即将那礼物捧在掌心,重新回到了贵人的身边。 李先生跪在那人面前,用手指沾了花瓶上的血迹,靠近鼻尖一闻,而后道:“回殿下,不过是蜂浆调色,并非血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