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玄说:“友人,你受伤了。”说着去接缰绳,他碰到了佛子的手指,佛子的手凉得厉害。 佛子并不硬撑,松了手让奉玄控马,“不是大伤。” “伤在何处?” “肩上。” 奉玄看向佛子的右肩,佛子外袍的右臂上绣着团金宝相花,顺肩流出的血迹将半朵花团染成了红色。谢云翱那致命一刀劈下来的时候,佛子丝毫没有闪躲,因此得到机会杀死了谢云翱,谢云翱的刀被奉玄挡住,刀尖扫过佛子的右肩,割开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佛子受伤之后,又强行抢马、拉奉玄上马,伤口撕裂得厉害。 “不是大伤?”奉玄不自觉皱了一下眉,“什么算大伤。” 佛子又咳了一声,“你离开幽州,我自会养伤。” “我离开,你……” 熊毛马认识回鸟发山匪寨的道路,想要回山,奉玄坐在佛子身后,佛子背着剑又受了伤,他隔着佛子本来就不好控马,一时来不及和佛子说话,强行拽住缰绳要马匹改了道,一直顺着山势向北奔去。 鸟发山绵延百里,黑马自山下疾行,渐渐将宣德城甩在了身后。 雪越来越大。不必作战,又骑在马上,奉玄很快就感到了寒冷,他的衣服几乎被雪打湿了一半,拽着缰绳的手在寒风里疼得有如刀割。 佛子说:“我累了。在前面,你把我留下。”他的声音不像以前,微弱了许多,语气里的坚定却没有变化。 奉玄单手抓住缰绳,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佛子的颈侧,他的手很凉,佛子轻轻偏了一下头。奉玄没有摸佛子的额头,在风雪中,额头被风吹凉,摸了也摸不出温度,他探过佛子的体温后发现佛子发起了低烧。 奉玄对佛子说:“你累了就靠着我。”谢云翱的窝心一脚踹得奉玄的心口一直隐隐作痛,他不顾疼痛用双手拽住缰绳,虚抱住佛子,“找到房舍,我们先避雪休息,否则我们都得死在雪里。”说完夹紧马腹让身下的马加快了速度。 梨云垂空,马蹄踏雪,赤黑色烈马冲进一片枯林,惊起数点寒鸦。奉玄和佛子出城时已将近正午,不幸遇上谢云翱,一场恶战后,太阳渐渐偏西。 枯林外有一处村落,奉玄看到屋舍,策马向着村落行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一片没有人烟的荒村。村口有一处破庙,他下了马,扶佛子下来后拴住马,两人用寒雪洗过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奉玄折下一段木枝,借木枝挽了一个发髻,自己在前,让佛子在后,一同走进庙中查看情况。 奉玄以剑端顶开前殿半开的殿门,借着天光看见殿中放着一口棺材。棺材钉了棺材钉,安置得很好。庙中有棺材并不是稀罕事,外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