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比较近的百姓都被这声巨响惊醒。 他们瑟瑟发抖,等声音全部止息才小心翼翼地从窗缝里往外看,只看见原本灯火通明的邪神庙变得黑咕隆咚,隐隐约约有烟尘翻滚,门倒窗散,就知道这座庙也被砸了。 “你有看见人吗……” “哪有什么人啊!” “嘘,小点声……” “别看了,看多了不好。” …… 齐释青回到了第五君的院落。 一片漆黑中,他静静地站在大厅诊室里,如同一个有执念的鬼魂。 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他默默环顾四周,在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刻独自欣赏着第五君的家。 他今天打扫了一遍,早就发现这里的装潢和布置都跟灸我崖很像。 齐释青无声地抬起脚步,走到长案后面。灸我崖的同样的位置也有这样一张长桌,第五君原来总在这里煮茶,看着大刚在诊床前后忙活。 他脑海里蓦地响起大刚的声音。 “师父当时就是拿了安神香,让我醒不过来,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未名山。” 灸我崖里,刘大刚拉开长案下的抽屉,眼睛哭肿了,麻木地看向齐释青。 齐释青垂下眼睛,鬼使神差地拉开长案下同样位置的抽屉,果然看见里面放着安神香。 他苦笑着叹息,第五君就连放东西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齐释青注视着这些安神香,过了许久,慢慢抽出其中一根。他把香点燃,走到第五君房门口。 安神香的烟从门缝一点点渗进去。齐释青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到木板传来里面均匀的呼吸,心跳缓慢地为之共振。 又过了很久,他轻轻推开这扇门,走了进去。 齐释青在第五君床边坐了一夜。 他没有碰第五君,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睡脸,还有满铺的银发。 等到第一声鸡啼的时候,他站起身,抚平他坐过的地方产生的褶皱,把香灰用手帕包起,悄无声息地离去。 齐释青在客房躺下。 浅灰色从窗缝里透出来,他转过身,对着墙侧躺。 一墙之隔,就是第五君的床榻。 他们好像睡在一张大床上,而这堵墙是隔在中间的被褥。齐释青伸手触摸着冰凉的墙体,缓缓闭上眼睛。 齐释青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也许是他的睡眠已经太浅的缘故,第五君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大睁着眼惊醒。 天大亮了。 今天外面很安静。 第五君免费看诊的牌子撤了,乌泱泱的病号不见了。而大街小巷少了许多吵嚷,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把好多人都吓到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