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释青一错不错地望着玄十,那视线背后是对玄十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小表情的剖析。 半晌后,就跟终于看够了、分析出了结果似的,齐释青站了起来。 他按住想要拔腿冲去善念堂、嘴里喊着“怎么可能”的玄十,负手在桌边踱步,来来回回走了数十趟。 然后他站在院中的桃树下,抬手施了一个隔音屏障,直直看向玄十。 “师兄。”齐释青叫道。 不是长老的尊称,也不是玄十的名字,只是一声单纯的“师兄”。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师兄与嫂夫人谨记于心,三缄其口。” 听到这声“嫂夫人”,柳下惠子也不自觉身体一震,然后挺胸抬头,和玄十一并认真地看着齐释青。 齐释青走回桌边,坐下。 “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推测,但尚缺乏证据。” 齐释青目光灼灼,盯着玄十。 “今日早上,师兄想必也看出来了,无一殿里的邪神神像变化了不少,原因就是这一年来不为人知且几乎不断的香火供奉。但神像一旬就要擦拭清洁一次,要给邪神上供,就必须每十天撤走一次供桌、等扫除之后再放回来。” “做这事情的人极其大胆,而且对玄陵门、尤其是善念堂异常了解,所以才能这么长时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齐释青看着玄十,露出一点微笑,让玄十毛骨悚然。 “师兄,你的嫌疑本来是最大的。” 不等玄十打着寒噤开口,齐释青就咧嘴一笑,继续说:“但玄廿消失了,并不在地牢里。师兄不信的话一会儿可以自己去看。慈悲堂里根本没有住过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玄十实在是忍无可忍地插了话。“当年全体善念堂弟子亲眼看着玄廿被押入地牢,他那块亲传玉佩被碾成粉末,他根本不可能出来!怎么可能不在?!” “有两种可能。”齐释青注视着玄十和柳下惠子。 “第一种,师兄和嫂夫人都是堕仙的同伙,师兄用你的亲传玉佩放玄廿出来,并且秘密让人供奉邪神。” “第二种,‘玄廿’有另一块玄陵门的亲传玉佩,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禁制,所以只有在你偶尔去慈悲堂检查时,他才出现在那里。而上一回你下慈悲堂,已经是一年以前了。” 柳下惠子呼吸急促,紧张而焦急。 而玄十只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现存的亲传玉佩就这么几块……”玄十苦笑着问:“掌门你是怀疑谁?” 齐释青唇边噙着一抹冷笑。“谁说我怀疑的是活人?” 此话一出,就跟自然万物都来迎合似的,天上地下霎时间变得死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