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站直腰板,挺起了小小的胸脯,回答道:“郎中,俺想!” 老刘马上敲了大刚一记脑瓜崩:“小崽子叫什么郎中,快改口,叫师父!” “师父!” 第五君颔首。 带刘大刚在灵堂前拜了拜,这徒弟就算收了。 老刘在后面看着,喜不自胜。 第五君把爷俩送到门口:“明日起,大刚就住在灸我崖吧。” 老刘“哎哎哎”连忙应声,刘大刚也期待地点头。 第五君又把几两银钱交到老刘手里:“前几日欠下的茶钱。” 老刘顿时失色,赶忙把钱又退了回去:“大刚的师父,怎能要钱!使不得!使不得!” 第五君没再推脱,把钱收了。 第二日辰时,第五君打开灸我崖大门的时候,对面老刘的茶摊已经出摊许久了。大刚乖巧地坐在小马扎上,一只小包袱放在桌上。 “师父!”大刚抓起小包袱,兴冲冲地跑过街。 “嗯,进来吧。” 老刘欣慰地看着儿子进了灸我崖的门,热泪盈眶。 师徒二人开始给屋顶换瓦。 “哇,师父!您这屋顶好破啊!” “是啊。” “师父!这瓦多少年了啊?” “百余年了吧。” “师父,这瓦就一直这么破?” “是啊。” 刘大刚不再吱声,看来师父家的确很穷,比自己家都穷。 第五君看着徒弟滴溜转的眼珠,道:“既入灸我崖,就需放下凡世俗物的牵绊。入了仙门,自当清清爽爽。”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八成会叫人笑话——自家门面都破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是不受凡俗所困清清爽爽!然而如果是个天人之资、妙手回春的道长这么说,就一点也不违和了,甚至还有了许多哲理。 大刚兴奋道:“师父!原来我是来修仙的啊!俺爹说俺是来学做郎中的!” 第五君:“……” 他大概能懂老刘的心,做郎中怎样也比风吹日晒地练摊强。面前十岁孩子的脸上撒满了光芒,虽说灸我崖是整个蓬莱仙岛最破落的门派,第五君也不忍浇灭他的欢腾。 “灸我崖位列蓬莱八十八仙门,为行医求道的一支,以针灸奇方为长……” 有了结实的屋顶,第五君头一次在如此安宁的寝室里睡下。 他小徒弟在他隔壁。灸我崖的吊脚楼太小了,二楼统共就三间房,现在两间住了人,一间空着堆杂物。 许是在透风撒气的屋子里睡惯了,现在窗子也密闭,屋顶也严实,万籁俱寂下,第五君有些失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