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宁摸了摸她的头,含泪认真道:“对不起啊!茉雅奇!是额娘的错!” “呜呜……额娘没错,额娘才不会犯错。”茉雅奇握住她的手,努力吸着气,憋住泪意。 “咱们茉雅奇以后会是大清最自豪、过得最快乐的公主,是不是?”佟安宁轻声哄道。 “嗯。”茉雅奇用力点点头。 …… “太上皇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门口响起了太监的宣驾声,不过此时室内的人不怎么在意,注意力只在佟安宁身上。 佟安宁听到了,目光落到门口,就看到康熙和胤祚穿着明黄的常服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虚弱一笑,“皇上……您来了!”不对,应该是太上皇了。 康熙和胤祚制止了室内众人的行礼,大步走到床前。 康熙上前,将她揽在怀里,低低应了一声,“朕来了。” “皇上,我很开心您来了,能和你说一声再见。”佟安宁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皇上,真的很荣幸遇到你。” “朕也是。”康熙大手给她理了一下额头的乱发,温柔道:“你在朕心里,是朕最好的妻子。” 佟安宁笑了笑。 对于康熙来说,这种评价可能是最高最好的了,可是她需要的不只是最好,也要是唯一。 唯一的就是最好的,而最好的有时候并不代表唯一。 佟安宁叹息道:“可惜我还有九张银卡没用呢,有点可惜了。” 康熙挤出笑容:“那东西剩的越多,代表朕和你的感情越好,有什么可惜的。” “皇上您说的也对。”佟安宁想了想,她立下了遗嘱,传给胤祚,这样两父子日后在政事上有了冲突,也能缓冲。 想起胤祚,佟安宁转头看着他。 年轻的皇帝眼眶发红,面上带着慌乱和无措,还有哀求地看着她。 佟安宁摸了摸他的前脑门,惋惜道:“我儿子如果留了塔石哈那样的发型,肯定是大清第一美男。” 胤祚愣住。 额娘就想和他说这些,还是为了逗他。 “好了,逗你玩的。”佟安宁被他呆傻的模样逗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胤祚啊!既然你成了皇帝……额娘知道,做个好皇帝很累,但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嗯,当然也要学学你皇阿玛,想要退休的时候,挑个合适的继承人,至于一些其他事情,有时候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后世会给你们正名的。” 胤祚:“儿臣知道。” 佟安宁笑了笑,其实她还有许多话都写在了给他们的遗嘱中。 “咳咳……胤祚,你以后要别太逼着自己,不要和你皇阿玛生疏了。”佟安宁忽然觉得嗓子口被什么东西堵住,用力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哇……” 一口鲜红的血喷在柔软细腻的浅黄色锦被上,格外地刺眼。 众人惊惶。 胤祚高呼:“太医,太医!” 那太医和徐太医跑了进来,将手搭在佟安宁的腕上。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就看到那太医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胤祚身子晃了两下。 康熙沉默地将佟安宁抱在怀里,仿佛要用躯体禁锢她,防止她逃跑。 “额娘!”茉雅奇扑到床边哭喊着。 佟安宁听到声音,眼神有些茫然地转了转头,看到茉雅奇,努力伸着手,声音微不可闻:“……茉雅奇……别哭!胤祚……皇上……额娘、瑶瑶、珍珠……都别哭……” 手无力地滑落! 再见了! …… 康熙四十九年十月,康熙继后佟佳佟安宁于畅春园崩逝,享年五十二岁。 消息传到紫禁城,荣妃、惠妃他们有些惘然,人居然真的走了。 平妃听到消息后,又哭又笑,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伤心,第二天就病了。 次日,紫禁城各宫门前就都挂上了白幡。 …… 冬至那天,正是康熙和胤祚、茉雅奇他们送佟安宁的梓棺去东陵的日子。 那日早上还出着太阳,到了巳时,天空一下子混沌了下来,等到巳时正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纷扬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仿佛雪中精灵在漫舞。 茉雅奇仰头看着满天的雪花,雪花落在面上,冰冰凉凉的,却不让人觉得冷,她低声轻喃道:“额娘。” 梓宫出了午门,所经道路两旁都挂着白幡,道路两旁都是跪地的民众,许多人额头缠着白布,身边的小竹篮子放着祭品,现场都是百姓压低的哭泣声。 时而能听到百姓的悲哭声。 “佟娘娘,那年京师大地震,若不是您,我们一家老小早就成了孤魂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