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陈雪容的剑。她的价值,根本就不是周志风一句话能论定的。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便走。苍鹰会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是板着张脸,看她走远的背影。阿容正待离去,一旁的汪震华却又喊住了她,她于是蹲下身去,开口道:「你刚才要说什么?接着说。」 汪振华再度掛上了笑容,说道:「我说她俩有个愿望,是一起开间武馆。在你离去之后,朱云楼在这段期间受到些了攻击。现在楼主也走了,我俩有个想法,将朱云楼重新整顿成一间武馆,也算是圆了楼主和陈夫人的梦,你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努力吗?」 听罢,阿容愣了半晌。武馆?当初她之所以嚮往苍鹰会,就是他们能凭一身武功,走遍天下四方。此时他们提出了这个想法,阿容立刻道:「我不要因为陈金釵和沉东卿想开武馆,我们为了圆她们的梦而开,我要为了我们自己而开,用我们的方式经营。」 汪叶二人一听,先是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禁都激动了起来。他们三个年轻人,一个受制于陈金釵,两个受制于他们的楼主,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看见了主宰自己命运的方式。叶梧桐于是搀起身子,握住阿容的手,挤出一抹微笑:「好!就这么说定了!」 三人在试剑场一隅达成约定,心中都是说不出的雀跃。阿容道:「我要先去找个人,完事后便来找你们。」 另一边,赵元祺一路追着薛少贤,跑了好长一段路。薛少贤身无功夫,跑得浑身是汗,直到看见前方的一座险坡,这才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只见赵元祺一派轻松,一脸戏謔地瞧着他看。薛少贤竖起手指,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这个叛徒!枉费我真把你当成朋友!」 赵元祺听见这话,不由得一愣。只见薛少贤一脸愤慨,口中仍然喘着粗气,这一句话却是说得真情流露。赵元祺先是面无表情,然后他吊起了眉毛,调侃地说道:「薛大公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把我当成朋友?哈哈,你就算是想讨好我,说这种话未免也太假了吧。」 这时,林英堂与两个苍鹰会眾也先后赶到。一见了他,林英堂立刻叫道:「薛公子,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绑架魏家小妹,还让整个魏家不得安寧。本公子要好好审你一审,快快束手就擒吧!」 薛少贤神色愤然,看着眼前的四人,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眼下已没人能护他,他千辛万苦赢来的一切,终于还是付诸东流了。两个苍鹰会眾见他呆立原地,待要上前逮人,却见薛少贤缓缓向后挪步,等到那四人猛地恍悟过来,他早已脚下一滑,生生坠入了山谷了。 林英堂不由得「啊」了一声,其馀三人也是大吃一惊,连赵元祺都是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查看,却又怎能挽回他来?只见山间薄雾罩谷,阴风扫得树枝摇曳,那人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四人尚沉浸在惊诧之中,这时,他们身边又有数人团团涌入。一见他们表情,都是顺着山谷望了过去,半晌方才明白过来。适才他们听魏天宏细说情由,此时知他坠了谷,一点都不感到同情,只是对着山谷频频咒骂,一时间人声杂沓,辱骂声不绝耳际。 薛少贤只觉眼前一花,身周景物飞快地晃过,他觉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在这数息之间,突然就有好多的儿时记忆,纷纷涌上他的心头。 身为家中不受宠爱的孩子,他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年纪轻轻便离了家。他天资聪颖,学了西医,将家学容入所学之中。谁知回到家后,那个曾经富庶繁荣的地方,却已不復存在了…… 山上人你一言,我一语,仍然谩骂不休。有人说薛少贤野心勃勃,妄想让薛家东山再起,罗剎娘杀了他们全家,那也是死有馀辜,不值得同情。有些人则说他本是个良医,为了重振旗鼓,竟不惜为病人施打毒药,赚取暴利。倘若他活着,那也是罪加一等。如今他死了,未必也不是个好结果。 林英堂看着他投入的山谷,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海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随后身边又涌入了大批苍鹰会眾,压着小弟们上来。小弟们一口一个脏字,只是说不关他们的事,极尽地卸责。一个苍鹰会眾说道:「林少爷,我们逮住了这帮家伙,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林英堂抬起头来,只听耳边仍然吵杂,他在团团涌入的人群中,看见了站在角落的赵元祺,他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凝视着那个山谷。随后他被挤成一团的人撞了一下,这才恢復了原样。林英堂于是回过头,又向那个山谷望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对苍鹰会眾喊道:「咱们走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