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这个师兄就得打上一架,小姑娘,你来助我。」 人家都还没答应,阿容便一把被她拉了过去。阿容感到其人内力不比周志风,但似是同出一路,都是阴狠狠的气息,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我要怎么助你?」 她本来要说「我又打不过他」,可她就是不愿在周志风面前示弱,况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硬是把话吞了回去。那女人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说到一半,周志风突然发难,冷笑道:「师妹到底多没本事才要小娃子帮忙?看招!」 说罢,那女人一把将阿容推开,自己飞上房簷,推掌应战。身边四个伶人飞身上树,分往周志风四方招呼。周志风嘴角冷笑,左手一拨,两个伶人向后一飞,险些要摔到地下。右掌又是一劈,挡下另外两个伶人。那两人没去硬接,心中却是砰砰跳个不停,耳听那女人说道:「好功夫!我手下的戏子都怕了你呢,可见女人还没把你气煞。」 周志风听出她的讥讽,一面又对她称讚自己感到十分优越,猛一提气,出掌迎向师妹推出的一招「枯杨生华」。这一手「枯杨生华」阴险无比,比之那日阿容对决薛开诚的威力要狠辣百倍,感觉高上了三层都不只,这否极泰来,绝处逢生的一招到了她手上,无端多了一种「拨云见日」的崭新面貌。阿容在地下看得怵目惊心,见了这招又是一阵惊讶。眼看那两人交了十多手,明知师兄功夫高过自己,她却能甩开膀子大胆接战,阿容似乎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 忽然,周志风大喝一声,打上了劲头,明明是和师妹拆招,却有些走了心。女人瞥了一眼站在地下的阿容,阿容会意,飞跃房樑,也学着她打出一招「枯杨生华」,扫向周志风的下盘。她其实早看出来,周志风最得意的招式都是拳掌功夫,听孙璟说,他的刀也使得非常了得,却没见过他使腿脚功夫。阿容把心一横,又推出一次「枯杨生华」,这次她心里有了底气,认定敌人下盘功夫马马虎虎,使尽全力一推,那极尽乾渴的杨树忽逢甘霖,展现万般的求生意志,暴涨的生命力向周志风下盘袭捲而来。周志风和女人双手啪啪连响,交了已近五十多招,忽觉腿边扫来一阵薄弱却不减刚烈的内息,略微向旁一避,竟有些乱了阵脚。其实周志风要胜过这个女人,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可这么一慌了手脚,步子竟踩乱了。女人嘴角一弯,一招「月迷津渡」劈向周志风面门。周志风飞身向后,想用这当口稳住步子。女人一笑,身子却下了房樑,大笑道:「师兄,你已经输了,咱不必比了。」 周志风大怒:「这不还没分出高下么?你凭什么说我输了?」 女人笑道:「若论真实功夫,我未必比得上你。可凭师兄这般身手,难道会落得如此手忙脚乱么?可惜了,到头来,你还是栽在女人手里。」 周志风听到前半句,本来还有点自鸣得意,直到那句「你还是栽在女人手里」一出口,忍不住勃然大怒:「你找死!」 一旁观战的孙璟终于看不下去,勉强将两人分开。那女人仍是不甘示弱,抬起下巴:「怎么样?」然后她转过头去面对孙璟:「孙大哥,你可知我为何要指定这小姑娘帮忙?」 孙璟道:「那是为何?」 女人媚笑:「当然是你二弟太瞧不起女人,我就是要让这小姑娘出一份力,那才算是让女人教训他呢。」 周志风脸色一变,真的生气了,孙璟忙将他架开。女人得意一笑,让四个伶人进去休息,转过头来瞧瞧阿容。可能是她本人有种说不出的气场,阿容愣是没敢直视她,她却微微一笑,说道:「小姑娘,你替我打赢这一仗,让我好威风。过来,告诉我你师承是谁?」 阿容没来得及答话,又被她一把拉过,脂粉味扑鼻而来。她们到了里面的厢房休息,女人添了杯茶,说道:「咱们戏班子都是流动的,没有正经的地方招待,你别见怪。」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奔来,女人佯怒:「阿莲,你干什么?到旁边玩去!」 那个小女孩阿莲天真地笑了笑,十分乖巧地坐在一旁,女人笑道:「这是小女,五岁了,刚才有个小客人在跟她玩,大概是腻了,放她到这儿来调皮。」然后她抬起头,仔细端详阿容的脸,亲切地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本地人吗?」 阿容这才迎上她的视线,那种豪放不羈的气场再度向她射来,说道:「我叫陈雪容,出身大稻埕『锦鳶』。路上遇到了孙前辈,想和他一同来看戏。」 「出身大稻埕『锦鳶』」这话一脱口,女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问:「你是陈金釵手下那群姑娘?」 阿容道:「她是我养母。」 此言一出,女人脸上一时闪过好多种表情,又是惊诧,又是感慨,好像还有点自豪,最后她乾脆环起胸来,有些傲慢地别过头去。阿容问道:「前辈也认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