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吁吁,脸上血水汗水同流。 孙璟道:「黄老爷,兄弟来晚了!」 黄老爷神色不动,负手而立,语气平静却严肃:「孙兄客气了,你本不必插手这种脏事,义不容辞助我,我自是感激不尽。咱来路上遇到了疯狗,没咬到我的人,还死了两条。」 阿容一颗心还没落地,放眼望去,只见黄老爷对面站着十多人,有五人他们刚才照过面,便是薛中阳一行人。另外一群则有六人,都是面生,为首的汉子四十多岁,面貌颇俊,嘴角含笑,身后站着五人,其中三个貌不惊人,另外两个一个面目白净,浑身冷傲,手上利剑闪着寒光;另一个燕頷虎鬚,一身勇猛,大刀凛凛生威。还有两个人倒在地上,眼睛瞪大,浑身血红,其中一个肚腹插着一截断刀,血溅了一地。 那燕頷虎鬚的大汉道:「哈哈,惜剑兄,咱俩联手就能坏了一间民宅,要收拾这帮傢伙岂不绰绰有馀?」 白净面皮的男人冷了他一眼,骄傲地道:「哼,不用你援手,我自己也能打烂房子。」 其实那个民宅就是坏了一面墙,屋瓦没了支撑因而陷落,被他们两个这么一说,倒像是他们真有本事毁了一间房子一样。 对面那个四十多岁头领一听此言,大笑道:「哈哈哈哈!人家讥讽我薛开诚养了两隻小鬼,一刀一剑合称『刀剑双鬼』,我今天就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厉鬼復仇!」随后他抬起下巴,对黄老爷说道:「黄龙平,外人都在笑话咱们艋舺内鬨,你身为内鬨罪魁祸首,扰乱民心,我虽然不愿意,但为了艋舺乡亲,也只好替天行道,手刃你这个歹人了。」话说得大是狂妄。阿容一听到他自称薛开诚,不禁一阵愕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薛开诚喝道:「全都给我杀了!一个都别留!来帮忙的走狗也杀乾净!」 一听号令,「刀剑双鬼」一个亮剑,一个挺刀,纷纷往黄龙平身上招呼过来。孙璟撒开陈雪容的手,将她向外一推,尽量别让她靠近混战中心。黄龙平身后小弟三刀齐施,拦在老爷前方。那使剑的欧阳惜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一抓,小弟喉头一紧,身子飞出,「啊」的一声惨叫摔在地上。使刀的魏良刀炮製欧阳惜剑的做法,一手一个,扔了开去。孙璟抽出长刀,将黄龙平往身后一挡,架住一刀一剑,立刻感到两人身上传来的奇诡内力,他的手臂在发颤。数息之后,忽然感到右肩一疼,「噗嗤」一声,一枚小钢钉射入肩头。孙璟受力不住,身子凌空翻转向后飞出。数秒后,有人在他背后一撑,稳稳地将他重心往前推,他才不致后脑着地,总算站直了身子。 孙璟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一看发现是周志风撑住了自己后摔的身子。周志风道:「那暗器是薛家的,想来无毒,但是会有点疼,大哥先休息,我来会会这两隻恶鬼。」 孙璟点头,一眼扫去刚才阿容站定的地方,只见地下多了两具死尸,她和黄龙平剩下的一位手下正在和薛中阳等人搏斗。孙璟按着右肩,勉强站起身,想仔细看看这边的战况。阿容年纪轻,内功根柢不深厚,跟人打架全凭招式。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招式是广度,内功才是深度。倘若内功底子不好,再花俏的招式也总有侷限。阿容使的「追鳶剑」以「鱼跃鳶飞」最为精熟,陈金釵告诉过她,追鳶剑有二十四式,当然不可能式式精通,可是这二十四式总有适合自己的路子,比之样样都学,却学的不精,专心一志地苦练一招才是正经。「鱼跃鳶飞」是「鳶飞戾天」的基础,选择这一路子人的要最辛苦,因为没有人知道「鳶飞戾天」是什么,它是怎样的境界,是阴柔是阳刚,是正气是邪气。阿容只知道她每使「鱼跃鳶飞」时,总是想着她又趁夜偷偷溜出去,翘班不做拣茶工作,在外面乱跑的时光,她就能很自然而然地使出这招。那境界叫一个大气悠远。 薛中阳眼看身边兄弟倒了四个,对手两人却几乎毫发无伤,大怒道:「你们这帮走狗贼子倒爱多管间事,没人管你们就嚣张了是不是?我今天就替叔叔管管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不听话!」 阿容一听这句,心想:「管?你凭什么管我们?」想着想着,前方两把利剑齐驾过来。这时,忽然有人搭住了阿容的左膀,她的双袖立刻鼓起,却是孙璟看不下去她内力薄弱,打下来又有点乱了章法,决定助她一力。孙璟的门派来自新庄的一支泉州势力,当时他们经常与对岸板桥的漳州人发生械斗,因而自练一支部队抗御,内力中的防卫精神极强,满满都是刚烈之气。他这么一输内息,阿容瞬间觉得内力澎派。 「阿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