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课程的便是护卫营。 张巧奴作为表现最出色的一个,被派遣成为护卫营的夫子。 哪怕扫盲教材是大家一起编的,还探讨了许多能让教学变得更高效更有趣的办法,真正站在那讲台上,她的内心还是无比忐忑。 但她深知自己从今往后身份便不一样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还是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尽可能平静地走上讲台,对下面被要求过来学习的都头们进行自我介绍: “各位生员,我是接下来三个月里,负责教授大家写字识数的夫子,我姓张,大家可以叫我张夫子。” 作为李洵的直系亲兵,在座的还都是都头,这些人是何等傲气,哪里会服气一个小女子做夫子。 哪怕张巧奴努力做出端庄的姿态,其婀娜有致的身姿还是让底下的军汉们心生不敬。 “哟,张夫子,除了教我们写字以外,是不是还能教我们一些别的啊?”有人暧昧地道。 “张夫子来上课,怎么还遮遮掩掩的捂着脸,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女子教什么写字识数,犒赏我们还差不多!” “对啊,我们不需要你教读书写字,反而更喜欢你陪我们唱曲喝酒,要是能做些别的就更好了!” 几个平日里就嘴花花的人最先出声调侃。 张巧奴出身青楼,什么阵仗没见过,仅仅是这样几句言语上的调侃,自然是不会露怯。 她深知,自己身后的屋子里,还有其他姐妹都看着她,观摩学习她的第一堂课,她绝不能败下阵来,让她们也心生退意。 而且,从青楼女子与军妓,到拿朝廷俸禄的正经夫子,对她们来说是一次重新投胎转世般的机遇,她绝对不能让郡王认为她们做不好,从而取消所有人的职位。 她严肃地看着众人,举着大喇叭对下面道: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是女子,行军打仗确实不如你们。但圣人也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不会读书写字,但我会,你们就该好好向我学习!” “各位都是郡王手下的得力干将,将来要做的不只是行军打仗,还得帮郡王管理手下军汉,或者派遣其他差事,总不能哪天郡王派你们去打仗,打完仗让你们记录军功,你们不仅不会写人名字,甚至连数都数不清楚吧?”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你们的营指挥使和将军们,哪个是不识字的?” 许多人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却还是有些人见她是个女子就心生邪念,不依不饶道: “要大爷我认真学可以啊,夫子得手把手地教!” “对啊,这要是学得好,是不是能奖励夫子共度春宵?” “嘿嘿嘿,咱们这么多人,夫子那小身板怎么忙得过来!” 见那小女子形单影只站在讲台上是那么无助,底下的一些人的军痞习性便忍不住冒头了。 虽然平日里被教育要爱护百姓,可爱护与平等对待是两回事。尤其是对女子,很多人心里依然抱着轻视的态度。哪怕因为□□者斩的律令不敢真的做出什么,有个年轻女子到军营里来,却也还是要占一占口头便宜。 即使军中早就贴了告示,宣布了课堂纪律和惩罚措施,他们也还是侥幸地认为,郡王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子真的惩罚他们这些立下不少战功的都头。 法不责众,见同伴说得热闹,又有一些人加入了言语调戏的行列。 李洵从一开始就站在窗外冷眼观看众人的表现,眼见越来越不像话,便直接一脚踢开了木门,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原就打算拿护卫营树典型震慑其他军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