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之蘅小心翼翼地搭腔:“那叫?” 太子凉凉道:“妖物降世。” 洛之蘅:“……” 面面相觑一阵。 太子率先发问:“是谁告诉你,你出生时我们见过的?” 本着坦白从宽的精神,洛之蘅乖巧回答:阿爹。” “所以,”太子缓缓眯起眼,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中蹦出来,“你根本,不记得,我们何时见过。” 再平铺直叙不过的语气,却让洛之蘅霎时一个激灵。 当时她和太子尚且不相熟,因为阿爹那一句惊天动地的“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她窘迫得不能自已。以至于太子一提起他们幼年相识的缘分,她就排斥得恨不能自封双耳。 好在太子善解人意,瞧出她的不自在后,再未重提旧事。 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和太子的交情,就是阿爹口中的那一抱之缘。 但倘若不是的话—— 洛之蘅似有所感地抬眼,果然看见了太子黑沉如墨的脸色。 “……” 洛之蘅飞快调动思绪。 她尚未出生时,阿爹已经得封南境王驻守南境。她在盛京出生,是因着阿娘被诊出有孕时恰逢阿爹在盛京述职,因担心长途颠簸,那年阿娘被留在了盛京,一直到诞育下她养好身体才启程回南境。 后来他们一家始终留守南境,唯一一次举家来南境是隆庆十一年。 如果她和太子曾有过连阿爹都一无所知的一面之缘,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次了。 但—— 洛之蘅边觑着他的神情,边小试探出声:“隆庆十一年的夜宴,阿兄好似并未出席……” 太子环起手臂,肯定道:“我是没有出席。” 洛之蘅浅浅地松了口气,轻轻扯了下他的袖角:“那……阿兄能不能提示一二?”又竖起食指,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提示一点点,我定然能想起来!” “不能。”太子不为所动地别开眼,“自己想。” 洛之蘅眼巴巴地望着他:“阿兄,我那时还小。” 太子幽幽道:“但你一向天资聪慧,颖悟绝伦。” “……” 这桩事是她理亏在先。 洛之蘅匀了口气,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地抬眼,正要再度晃起他的衣袖故技重施。 太子却未卜先知一般,先一步摇开折扇,正正遮住她的脸。 “洛之蘅,”隔着薄薄一张扇面,太子义正辞严的声音清晰传来,“不许撒娇。” 洛之蘅:“……” 太子冠冕堂皇地强调:“我不吃这套了。” 洛之蘅沉默片刻:“……那阿兄先将这柄折扇移开呢?” “……” 太子狠狠噎住。 * 二皇子与林疏言暗中勾结通敌之事,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皇帝下令彻查,大理寺协同刑部、御史台会审,累累罪证呈于御前,确凿无疑。 皇帝很快降下谕旨,二皇子褫夺皇子身份,玉牒除名,幽禁皇陵思过终生;林疏言流放西北,以儆效尤。 然而这桩事远远没有结束。 二皇子深耕多年,暗中关系盘根错节,或直接或间接涉及的大小官员、各处宫人无不战战兢兢,善后事宜之繁杂超出想象。 太子忙到废寝忘食。 等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也恰到了赵明彰随南越使团赶赴南越的日子。 五月末的盛京正值盛夏,烈日炎炎。 巍峨城门投下的阴影处,赵明彰朝着身前的两人缓缓露出一个笑:“三哥,三嫂。” 身世骤然大白,到底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短短两个月,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的腼腆青涩褪尽,仿佛一夕之间长大成人,变得稳重成熟起来。 沉默许久,赵明彰终于哑声开口:“兄长的那半块玉佩在格尔察手里,我想,母妃是希望回去探望外公的。” 太子微微颔首:“我知道。” 当年惠王和惠王妃带着长子云游,离京不足两月,奄奄一息的影卫带来了他们的死讯,却来不及透露他们的埋葬之地。皇帝不是没有想过去探查真相,然而他们三人自出京后便音讯全无,跟着的影卫也死亡殆尽,找不到一丝线索。无奈之下,只能在皇陵之中为他们三人设了衣冠冢。 赵明彰一夕之间亲人全失,这些年来,唯有对着衣冠冢和手中的半块玉佩寄托哀思。 太子以为皇帝在寻找之时未能尽心,曾暗中派人探查过一二,然而不论怎么查,始终都一无所获。 就像惠王妃成谜的来历一样,他们为何会带着未知事的稚童离京,离京后又去向了何方,究竟又有何人胆大包天到在行刺了当朝王爷王妃后仍能全身而退……这一切都找不到任何缘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