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钟离珺的画像示人,只欲珍藏。 这等少男心思,他都不愿意诉说。 水佶将孙悟空的画像看了又看,爱不释手,问他:“你可否愿意为我画一幅像?” 画说到这份上,高长松哪里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他再不表态,身后的剑修妖精就要帮他表示了。 高长松连忙说:“并非我不愿意,只是官家您细看,不难发现我空有理论,却没有技巧,哪怕是画猴王,技术都是很粗糙的,我愿将知识传递给画院的一众先生,这样既有理论,又有能将人面貌描摹精湛的技术,岂不更好?” 水佶此时,关注重点已不在画身上,而是饶有兴味地询问高长松:“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回答一点儿也不谄媚,笑着指自己的双眼道:“官家的紫气冲天,倘若是看不见,便愧对了我这一双眼。” 水佶兴奋道:“这么说,你竟然有佛家的慧眼?”又看高长松今日穿一身道袍好奇道,“那你怎就入道门了?” 他自己是个精深的释道爱好者,政策上又很扶持道家,要不是今天的主题是诗画,水佶身边肯定有道者陪同。 高长松自然地回答道:“我虽生一双慧眼,却有向往逍遥遨游尘世之心,不愿脱离轮回之外,且比起渡人,我还未尝渡己。” 他这一番话其实提到了后世总结的儒道精神的区别,当然,也不是多精深的理论,然后在古代,人们在谈到这二者理念时,还是很懵懂的。 百姓生活苦,佛教教他们修来世,于是能忍受今生的苦楚。 贵人渴望长生,于是修道,恨不得找一枚蓬莱仙丹,活到天荒地老。 水佶不爱听治国的道理,他这人吧,比较精致利己主义,对来世不感兴趣,听见高长松一番话,更觉此人是个妙人,再看他的画,知道技巧粗糙不是说谎,欣然同意了他的建议。 他是位随性的帝王,就跟高长松跟说:“这样,让周待诏他们跟着你学,既然是拜师学艺,就没有让老师上门的道理,你跟他们约个日子,召他们去就行了。” 高长松当然乐意了:“谢官家。” 他内心感叹,这到底是有妖怪有修士的世界啊,人间帝王不是唯一权威,否则自己那不就得抱着他的大腿三拜九叩了? 不过,在人间,帝王还是第一大宗的vip客户,文青皇帝对自己印象不错的亚子,那不顺杆子向上爬,多给他推荐些好物? 别的不说,他相信观音亲手种出来的粮食一定能俘虏皇帝的胃,而竹纸绝对能戳中他的癖好。 高长松:当然要趁机推销商品啊! …… 观音菩萨以上帝视角俯视全场,先捕捉到了侃侃而谈的高长松,又没错过放浪形骸的木吒。 他内心暗恨:好你个木吒,让你帮找白龙马,你就这么工作的? 像你这样的懒蛋,就应该拉到菜园,狠狠耕地! 经过辛勤的劳作,观音菩萨的思想境界有了很大提升,发现珞珈山的生活虽无聊,却不用劳动,在凡人眼中,真是神仙日子。 像木吒这样公费休假却不好好干活的,就应该狠狠地压榨,让他感受劳动的快乐! 然而,还没等他怒点冲上高峰,菩萨敏锐的工作雷达却滴滴作响。 很快,他在一群白花花的剑修中分辨出小白龙。 这使得观音菩萨更加恼火:“好你个木吒,这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没发现,你距离他多近啊,在同一个会场呢!” 其实,倘若没他的视角,找人是很盲目、很艰难的,让木吒在茫茫人海中捞人,很不容易。 观音菩萨暂时按捺住心头的愤怒,仔细观察小白龙,东胜神洲的天机上笼罩着一团迷雾,他们这些神仙无法掐指一算,只能靠观察。 他自认隐蔽性是很强的,可剑修这种生物的敏锐度,在修士中是排前的,他们将自己当作兵器,兵器是没有防御手段的,所以他们定然敏锐,能躲避绝大多数来自暗处的剑。 带队的是呼延问雪与叶澜,一男一女敏锐极了,当观音菩萨的实现落在他们头顶,便高呵一声:“戒备!” 甭管有没有察觉到,都呼啦啦地拔剑,呼延问雪解下腰间的玉佩,豪横地砸破,无形的屏障舒展,遮掩住一众剑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