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摆摊卖粉面的那一天,来老妈摊子上吵架、喊老妈滚蛋的那户姓吕的人家,那一大家子家庭成员里面,确实有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难道当年那个女娃儿,就是吕燕萍?! 回想起这些,季思情连震惊都不用扮,本色演出就行:“真的啊,那个吕家?他们家出了啥事?” 苗族嬢嬢一肚子的八卦就等季思情接话,立即兴致勃勃地道:“你晓得的嘛,吕家人是咱们鸡场乡一霸,这些年么政府管得严了他家不敢张狂了,早些年头啊,啧啧,凶得很——还不得你的时候(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家就是该着(应该被)拉去枪毙的车费路霸!” “后来严打嘛,车费路霸当不成了,他家就仗着人多势众在乡上搞批发,你本地人去卖菜也好、外地人来兑(批)菜也好,价钱好多都是他家说了算!” 季思情眼睛瞪得老大……原来那一大家子人不准别个来乡集上卖粉面都是小事,大头还在车费路霸欺行霸市上了?! 苗族嬢嬢显然早就想和外头人好好说这爽快事了,不用季思情搭话追问就喜气洋洋地道:“也是他家作了啷多年的孽,报应算是来了,吕老者(老头,方言里面不大尊敬的用词)前个月去收烟叶子,从山上滚落下来摔死了。白事办了七天,抬棺材上山的时候吕老大摔了一跤,你猜怎么着?居然就这么巧,他脑壳碰到吕老者的棺材,就啷个砸死过去了、脑花子都砸出来了!” “吕家头一个凶的就是吕老者,没得你的时候乡头就有人说过这个老杂毛害过不晓得几个过路司机,咱们鸡场乡的阴德都不够他一个损!次一个凶的就是吕老大,一辈子不晓得做过好多作孽事,当年踹你妈粉面摊子的就是这个私儿。这两爷崽一个赶一个的脚、年都不得过,小思情你说,是不是报应?” 季思情张大嘴巴,旁边的老魏也瞪圆了眼睛。 第103章 失联者 苗族嬢嬢苗姓姓金,早些年她家长辈为了出门办事、办o证件方便全家改了汉姓后也姓金,全名叫做金秀春。 金秀春的夫家曾跟人合伙跑中短途客运生意,攒了些钱,两千年初就在乡上盖起了四层高的小楼房,朝马路的一面贴了瓷砖,楼顶用栅栏围了个小花园,算是乡里比较宽裕、日子也过得比较讲究的人家。 季思情流露出少许对吕家的好奇,金秀春就把两人领到她家楼顶,把吕家指给他们看。 比金秀春家的四层小楼阔气、排场得多的吕家是一座围着围墙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三栋小楼、呈凹字型分布,院子里隐约能看到有人走动,院门前停着几辆小车,大门下面挂的白灯笼还没有收起,显然在不久前刚办过白事。 金秀春嫁到乡上三十多年,跟吕家也结过怨,嫌弃地道:“咯,别人家快过年了都是热闹的时候,哪家都有个客人进出,就这个吕家,哪个不说造孽太大着报应了,大过年的冷僻秋烟(方言,冷冷清清之意)的,都不得哪个敢去他家耍,免得沾到晦气。” 季思情与老魏对了个眼神,顺着金秀春的话往下说:“看着是挺冷清,吕家的年轻辈没回来过年?” “哪点哦(谁说的哦),早回来了,他家大户人家嘛,一到过年都隆重得很,外头读书的、打工的、搬到市里头去嘞,一过腊月(农历十二月)都要回来祭祖。”金秀春鄙夷地道,“乡头哪家都没得他家人丁多,哪家都不得他家排场大,现如今政府管得凶,敢耍横就要抓人,不趁着过年的时候显摆下他家有好(多么)人多势众,乡头人哪个还晓得要怕他家?” 季思情了然点头。 她老妈是村里长大的,她小时候没少到老妈这边乡下亲戚家玩,乡下的“人情世故”,她多少还是懂一些的。 若是在城镇中生活,哪怕是不入流的十八线小城市或是小镇上,一个家庭的人丁多寡也并不会影响这个家庭在当地的“社会地位”——城市和小镇的居民还是更看重这个家庭里的成员有没有本事、会不会赚钱、为人好不好;人丁单薄的人家要是出了一两个有本事的能人,也能获得周围邻居的尊重。 像是季思情长大的清源镇,没能生出男丁让季爸爸和她老妈王金花被人说了十几年的难听话,但在镇上人晓得她在城里站住了脚跟、还成了公家人后,她老妈在镇上耳朵都清净了很多。 但若是在乡下的话……人丁单薄的三口之家,夫妻两个再能干、闺女再有本事,在旁人眼里也属于“绝户”;别说什么“社会地位”了,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