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方去洗饭盒,孟秦歪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惊得孟秦从病床上坐起,就看到摔在墙上的病房门还在哐当乱晃。 一个圆脸老婆子疾步而来,走半道看见孟秦就开始咒骂。 “祸害,害得我儿被保卫科带走吃了老些苦,你这毒婆娘我秦家是不可能继续留着,马上就让方子休了你。” 孟秦摸着被婆婆吵到的耳朵,条件反射地怼回去,“娘,旧社会都被打倒了,新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和秦则方可是组织介绍的革命战友,休我这话可别再说,让人听见把你当成封建余孽打。” 朱婆子顿时胸闷气短,通红一双眼瞪着孟秦,跟看仇人似的。 当初她就没看上这个儿媳妇,乡下泥腿子出身不说,长得还细腰小屁股,妖里妖气的不像正经人,还不是头婚,嫁给秦则方之前,许过一户人,事定下来第二天男方就死于急病,肯定是这小娘们命硬克死的。 打一进门,她就病了一场,老头有天晚班回家也被拦道的抢了五块钱,甚至孟秦进门后,连粮站都宣布每个月的供应降了,这就是个煞星,谁沾谁倒霉。 偏偏这门婚是组织介绍,现在讲究工民一家亲,她怕拒绝影响老头前途。 今天这事必须抓住机会! “别跟我扯这些,现在你赶紧跟我去保卫科道歉,说清楚今天这事是意外,广子没偷粮食,是我让他拿的,都是你看错了。”朱婆子伸手要去拽孟秦。 孟秦看过去要反驳,刚对上眼就听见一句嘀咕。 【等把这害人精赶走,就给方子和我侄女慧芳牵线,到时候还不是我让方子干啥就干啥,自打娶了这小娘们,方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这次竟然还想自己领工资,呸,做梦!】 言语中的戾气恶意扑面而来,让感知到这话的孟秦有些窒息,直到垂眸错开视线,那汹涌如海般的负面情绪才消失不见。 孟秦“啪”一声打开婆婆的手,脑子胀胀地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倒是因此确定了一件事情。 想听见别人的心声,要通过眼睛。 朱婆子被打懵了,孟秦嫁过来三个月,虽然矫□□多,可从来没敢跟她动手。 她当家这些年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受过这气,“你敢打我!”下意识举起手要一巴掌扇过去,落到一半被狠狠钳制住。 “娘。”秦则方将人拉开。 “你闪开,你是瞎了眼吗?没看见她打我。”朱婆子伸出五指朝孟秦脸上抓。 秦则方拦着人,提起秦则广,“广子的事了了?” 朱婆子不甘心地收回手,“让她跟我去保卫科领人,我就当今天打我这事没发生过。” “想都别想,我没让秦则广赔我医药费,都是我当嫂子的心善。”孟秦冷哼一声,“今天受伤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还是想想拿什么赔其他人。” “赔什么赔!” 同院的那几个老娘们一向看她不顺眼,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讹人。 朱婆子气不打一出来,指使大儿子,“那些老娘们打小就喜欢你,你去求情让她们别找事,冬天穿得厚,肯定也没摔多狠。” “都怪你媳妇毛糙,我和你爹的东西以后都是留给广子的,他想要粮食拿就是了,至于当贼打。” 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孟秦故意找事。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