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嫁妆,甚至还带着点要吃岳家绝户的意思。 拿她的家财,拿她的父母,来为他自己铺出来一条通天路,来为他的功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倒是说的出口! “原郡守是这般想的。”沈落枝点头道。 裴兰烬隐隐有些紧绷起来,他放下手中杯盏,下意识的端出来一副说服沈落枝的姿态,道:“落枝,你知道我的,我并非是为了我自己,我自拿起书卷的那一日,便曾立下过誓言,我要这大奉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你瞧瞧这西疆的黎明百姓,你看看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与江南比起来,简直一个云端一个泥潭,都是大奉人,山川异域日月同天,岂曰无衣呢?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是真的想为他们做一些事情的。” 裴兰烬说到这里的时候,姿态便更足了,这一次大概是加上了他的初心,所以便显得真挚多了,竟又有了几分当初他们初见时,沈落枝瞧见的公子仪态了。 他道:“今日你我所做之事,今日你我的牺牲,会改变西疆这片土地,这里的子民,世世代代,都会记得你我。” 沈落枝听得极认真,但又像是有几分迟疑,只过了片刻,便叹息道:“裴郡守,可否让我好生想一想?这等事太大了,若要做,怕是要与我父讲,我一人,不能先定下。” 裴兰烬自然也应允点头,他知道,沈落枝一贯是谋定而后动的人。 那他便要加些力道了,他需要说服沈落枝。 这很简单的,裴兰烬想,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子,便是会为了这个男子献出一切的,是沈落枝是他的妻,日后也会是他孩子的母亲,沈落枝为他做任何事,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是,犹豫也很正常,每个人在面临这种事都会犹豫,他只要多与沈落枝说上两句好话,哄一哄沈落枝,让沈落枝瞧一瞧他的诚意,一切便都成了。 他们二人晚间又说了些许话,夜色越发沉了,弯月添了两次茶水,沈落枝估摸着也到时候了,正准备送客,便瞧见裴兰烬道:“落枝,今夜很晚了,不若...留我歇在此处?” 沈落枝抬眸看他。 彼时天色很暗了,外面黑压压一片,只有前厅内的玉灯还在盈盈的亮着,如同流淌的水光一样落到裴兰烬的身上,一圈又一圈的荡漾着,仿佛浮光掠金,静影沉璧。 裴兰烬生的是极好的,远山浓眉,玉面挺合,他有一双潋滟的瑞凤眼,若是满含期许的瞧人时,眼底里便会涌起淡淡的春意,眼尾三分情,便能将人心都瞧软。 他似是又回到了那一场江南烟雨天,郎骑竹马来的戏中了,点上浓妆,好戏开场,丹青如画,水袖摇曳。 唱起来了。 沈落枝想,真该让她那两个傻小倌来瞧瞧,这才叫唱戏呢,这一眼一眉的风情,才是能杀.人的利器啊。 “郡守想歇着,便先歇着吧。”沈落枝垂下眼睫来,像是有几分羞涩,眉眼间隐隐还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姿态来,她道:“还是上次那间房,便由弯月送郡守而去吧。” 沈落枝不能推拒他,她不能做的那般明显,那会引起裴兰烬的怀疑。 虽说裴兰烬现在被美色侵蚀了脑子,被污浊掩盖了品性,但好歹也是一郡之首,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想与他打机锋,就得慢慢来。 裴兰烬自是点头应允,他们二人便回了院里。 裴兰烬终究是男客,不能住在沈落枝所住的东院里,所以便住在了南院。 弯月送他离去之后,沈落枝才慢悠悠的走回东院间,她走的极慢,一边走,一边思索她当下该怎么做。 裴兰烬虎狼之人,她定是不能信的,也绝不可能把她自己的血肉挖出来,喂这么个人吃下去,但她又该如何做呢? 眼下,裴兰烬与邢燕寻拿捏住了她被西蛮疯子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