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她想要将此事闹大,闹到让裴兰烬颜面尽失。 所以她要抓出那个女人是谁,她还要上书她父,要她父逼责裴家,要裴家处置裴兰烬,要裴兰烬与那女子人人喊打,要断裴兰烬的仕途,有南康王一日,这朝廷中便不能有裴兰烬,用以报复裴兰烬的所作所为,平复她这一路所遭受到的委屈。 但她现在不想了。 在裴兰烬弃她而去的那一刻,她只恨她手上没刀,不能把裴兰烬一刀弄死! 果真,在西疆这种地方待久了,人都会变的凶蛮起来。 可沈落枝动都动不了,她只能瞧着那一支支箭奔她而来,四周都是惊叫声,所有人都在尖叫着奔命,唯有她因为裙摆被钉死而跑不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那一瞬间,她瞧见远处蹦出来一道身影,他本是距离她极远的,为了救她,竭力向她奔来,电光火石间已来不及将她救走,她便瞧见那道身影贴着地面向她滚来,在到达她面前时,竭力挥刀,向箭雨挥洒。 她看不见了,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高大强壮的背影,将所有箭矢都挡住,血肉之躯铸成了一道城墙,将她堵在了后面。 风吹起他的发丝,被编织成小辫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打在了沈落枝的手臂上,微微有些疼,他身上的风吹动她的衣摆,她抬起眼眸,就能看见他宽阔的脊背。 高大,英武,沉默,如同一座山一般。 他是与裴兰烬截然不同的人,裴兰烬是山间松竹,是云间仙鹤,周身都荡漾着文华珠光,而他是漠北的一处山,沉稳,且沧桑。 他叫什么来着? 有一双绿眼睛的小倌。 不爱说话,但心颇细,那龟公说,他是漠北人,做生意赔了钱,便被押在了小倌馆里当小倌。 但瞧他这个样子,委实不像是个卖脸的人,大概生意也不太好吧。 啊,记起来了。 在这生死关头,沈落枝的思绪远远飘开,又被拉扯回来。 他叫齐律。 听起来,就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她想,若是日后她回了江南,收一个这样的小倌,也不是不行。 沈落枝听见了刀尖打上箭矢时清脆的声音,也听见了箭矢刺入血肉的沉重声音,周遭的所有动静都被放慢,远处的尖叫声渐渐。 在那一刻,沈落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两根柳木条,一股草木清香弥漫在她的心口上,奇异的舒缓了她的紧绷。 而在下一瞬,挡在她面前的人回身,对着她的衣摆便是一刀,然后俯冲过来,粗壮的手臂一揽,抱着沈落枝的腰便跑。 扑面而来的没有草木清香,只有淡淡的血腥气和男子身上升腾的滚热的热气,但在这惊悚的,寒冷的冬夜里,让她心中大安。 第二波箭雨已经在路上了,但却追不上齐律,齐律像是矫捷的猎豹一样,在丛林中迅速穿行,他有目的地的绕进了树林中,借着丛林遮盖,飞快甩开了身后的人。 本来也没多少人追他们俩,那群刺客的目标是裴兰烬和邢燕寻。 但耶律枭习惯性的要寻找最安全的地方,否则他不会停下的,他不会把希望寄托于那些刺客无暇顾及他们的侥幸上,他只信任他的刀。 西疆冬日的夜寒冷刺骨,荒山上枯枝摇晃,噼里啪啦的打在沈落枝的脸上与她的小倌的身上,让她眼都睁不开,但这并不能阻挡这个小倌的脚步,他一头扎进了地势复杂的山间。 沈落枝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努力的避开打到身上的树木,山林间的树木枝丫尖锐,将她的绸缎水袖衣摆勾破,刺痛了她娇嫩的皮肤,她努力的把自己蜷起来。 齐律便将她从揽在身侧抱到了胸前。 沈落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