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暂时不打算接话。 苏鸣渊则是闷头饮茶,时而借着饮茶的动作悄悄看向主座上的她。 谁知她恰好也看向他的位置,轻挑眉尾,朗声道,“我看苏小将军欲言又止,似乎也有想法?” 这是两个半月来,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他的心跳瞬间慢了半拍,略显无措地放下茶杯,快速整理好思绪,“……末将愚见,萧锋晟坐拥叁州十八城,还有京城南北两支禁卫军在手。一旦我们率兵开战,他必然会把我们视为首要敌人,集中最大力量包围全州、熙州,我们的胜算不高。” 苏鸣渊善用兵而不善权谋,他的话糙理不糙,就是敌我力量的差距较大,应当暂避锋芒。 文鸢沉吟片刻,暂未想到反驳的切入点,倒是万梦年突然出声向萧鸾玉请示,“殿下,属下所想与苏小将军略有不同,不知能否表述一二。” “你说。” “既然我们不能直接对上萧锋晟,确实需要表面上的合作。”他给段云奕递了个眼神,把桌上的地图拉开展示给众人,“诸位请看,彭广奉位于宣州,地处胤朝西北,而全州地处西南,与之相隔郦州。” 文鸢对此表示疑惑,“我们要针对彭广奉,必然要穿行郦州,何必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自是为了第二步的计划。”万梦年与萧鸾玉对视一眼,浅笑道,“太子殿下提到过叁十六计中有一计名曰‘假道伐虢’,我们大可假借合作之名,请求萧锋晟开放郦州关口,允许我军进入,从而趁其不备,吞并郦州。” “假道伐虢指的是两大国交战,我方假装借道,先杀敌对之大国,再反包途经之小国。”苏鸣渊紧接着反驳,“如今局势完全相反,我们借道郦州、实则吞并的做法,很可能弄巧成拙。” “先前苏将军指点殿下莫要纸上谈兵,怎地苏小将军反倒变得拘泥迂腐了?” 这句反问直接把苏鸣渊怼得哑口无言,再看万梦年仍是浅笑淡然的神情,身穿一套天青色圆领长袍,任谁看了都认为这是斯文有礼的读书人,完全没有初见时谨慎不安的怯弱之相。 他就像是她的影子,日夜陪伴在她的左右,就连气质性格也有几分相像,令他嫉妒得牙痒痒。 “原来这就是太子殿下谋划的计策?” 苏亭山终于说话了,毕竟亲儿子已经被人压了一头,他再不说话就让一个小小的近侍占尽了风头。 萧鸾玉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官架子,哑然失笑道,“苏将军多想了,这不是我所想的计策,我只不过提了一句‘假道伐虢’,他便自行寻找史书典故用以佐证。” 苏亭山胸口一哽,看向身前这名少年,“‘假道伐虢’出自何处?” “回苏将军,出自左丘明所着《左传》,具体史实发生于鲁僖公五年。”万梦年回答得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毛病,也让他们不再小瞧太子近侍。 “……少壮好读书,自是万幸之幸。”苏亭山脸色别扭地夸了一句,转而试探萧鸾玉的想法,“那么殿下对此又有何见解?” “自然是来一招‘假道伐虢’。” “你不是说随口一提……” “再来一招‘暗度陈仓’,示敌以动,利其静。”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摸不着头脑,哪怕是最为了解她的万梦年,一时半会也揣测不出真意。 苏亭山暗中握紧拳头,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听不懂一个小姑娘的谋略,最后还是苏鸣渊主动询问,“请殿下明示,此处的敌人是指?” “彭广奉。”萧鸾玉举杯饮茶,又说,“郦州地广,全州和熙州均与其接壤,我们正好也有西营军和骠骑军两路军队,大可来一套连环计。计成,郦州为我吞并,彭广奉毙于刀下,外敌不战而返,一举叁得。” 不管是文耀所顾忌的声望名誉,还是苏鸣渊认为的力量差距,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可以用来迷惑对手的烟雾,是她用来预测敌人动向的辅助条件,而不是掣肘她做出决策的因素。 真正让她苦苦思考的只有两个问题——她手里有多少棋子可用,以及敌人有多少种应对之策。 虽然她在人前故作轻松,引导他们各抒己见,顺带气一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