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作气道:“将军今日能把这符牌带来,已是帮了我大忙。灵素不便再叨扰将军,待我这几日找到容身之地就搬走,您真的不用再替我操心了。” 萧延康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自己怜她孤苦伶仃,竟是错了,倒惹她唯恐避之不及。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寒山寺三年,竟能养出你这样的脾性……你既有这般能耐,我看,萧铳这桩亲事不结也罢!我言尽于此,赵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眼风也未扫过灵素一下。 萧戟也紧跟着转身,听这姑娘在身后道:“恭送将军。” 他心想:如此玲珑剔透、万中无一的好颜色,怎就是个榆木脑袋呢?不过,昨天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 “昨日究竟发生何事?” 将军府,萧延康靠坐在降香红木太师椅上,低头撇了撇瓷白茶盏中漂浮的翠绿茶叶。 萧铳立在书房中央,面色怅然若失还带着困惑。 他刚刚得知灵素拒绝与自己定亲的消息,心中不解。 他并非挟恩图报,只是灵素姑娘被那淫贼轻薄在先,自己营救时也窥探了一丝春光,她晕倒前也见到了自己。如此一来,她同自己结亲不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吗? 难道,她看不上自己? 萧延康扫了眼一脸郁闷的下属,开口道:“瞧你那点出息,大丈夫何患无妻?” 萧铳嗫嚅。 “你还没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萧铳知道此事是瞒不过去了,只好将前因后果都详细说给萧延康听。包括钱庄偶遇、他如何发现不对、又如何处理了那采花贼和周叔的尸首,而含糊略过了自己赶到时的所见——只说自己及时赶到,灵素姑娘并未受伤。 此事涉及女儿家的清白,萧延康听后面色淡淡,没有责怪他先前隐瞒,只说了句“此事你做的不错”,便挥手让萧铳退下了。 原来如此。 萧延康心中恍然,怪不得早先见她在院中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她甫一下山,身无长物,只带了一把琴,难得出门一趟,还遇此横祸……是自己思虑不周了。 小姑娘的出言不逊似乎也有了由头。 且昨日才遭遇这腌臜事,今日就被提亲……萧铳到底年轻,这事儿办得实在是操之过急了。但谁没有个年少幕艾的时候呢?况且那小姑娘容色之盛,世所罕见,萧铳沉不住气也能理解。 再转念想到今日自己忙活奔走半天,竟是“一事无成”。萧延康按捺下杂思,在黄檀书案后坐下,打开一旁堆积的公文。 几柱香的时间过去,研好的墨干了湿、湿了干,宣纸上拢共也没写下几个字。 萧延康颇为烦躁地扔下手中上好的松墨狼毫,脑子里不断闪过那少女桃腮薄晕、杏脸含瞋、似怒非怒的样子。 他捏了捏眉心,喊道:“来人!” 外间侯着的萧铳随即进了书房。 “你……”萧延康抬头看见他,问:“你哥呢?” “他今日在府内巡守。” “……去喊他过来。” “是。” 萧铳二丈摸不着头脑,依令赶紧跑去传唤萧戟。 没一会儿,萧戟推门而入。 “将军,您找我?” “你这样……” 萧延康对萧戟如是这般地叮嘱一番,萧戟得令而去。 萧延康坐在桌案后,轻叹一声,复又执笔处理起公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