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风勒住了他。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涌上,使他僵怔在原地。 他眼球外鼓,使劲儿扒着脖颈,妄想将那拴缚着脖子的东西抓走,却什么都抓不着。 就在这时,元阙洲侧过身,轻飘飘扫他一眼。 仍是那副虚弱模样,脸上笑意也不见减少。 “本该用手,或许不会那般难受。”他温温和和地看着那妖,“只是你方才抓了不少污泥,实不愿碰。只好叫你多受些折磨,抱歉。” 那妖哽出两声气音,外鼓的眼珠子涨出血丝。但无论他如何睁眼,视线也越发模糊。 直到不远处忽有人惊叫着喊了声:“小寨主!” 同时忽从斜里飞出一块石头,正朝着他的脑门儿。 元阙洲眼神稍动,缚在那妖脖颈上的风索顷刻间散尽。 可那妖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迎面掷来的石头砸中了脑门。 一时间,鲜血外涌。 倒地后没过多久,他就彻底没了气息。 石绪便是在这时候冲了过来,跟小炮仗似的。 她先是扫了眼地上的妖尸,眉一皱,将那尸体踢远了些,再才看向元阙洲。 “小寨主,”她担忧道,“您没受什么伤吧?我看这人刚刚上蹿下跳的,跟中了邪一样,妖气也重得吓人,分明是想行凶!” “他是想偷走阵石。”元阙洲低垂着眉眼,又一副羸弱模样,“多亏了你,我才免于一难。若仅我一人,想必现下已丢了性命。” “我就是恰好经过。”石绪抓了两下后脑勺,因着跑得太快,脸蛋也红扑扑的,“奚昭姐姐给了我一本书,让我照着上面练。以前我只能砸断一棵树,现下已能砸断两三棵了!” 元阙洲稍怔:“书?” “嗯嗯!”石绪连连点头,“她说叫什么秘籍,还说等练好了,往后她随便指哪儿我就能打哪儿。” 元阙洲:“……” 好似有些听不懂。 石绪对他到底有些生疏,也寻不出多少话讲。从地上那妖的手里扒出阵石后,她便说还要去捡些石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 而元阙洲若有所思地望着地上那妖尸。 从伤口来看,石绪的身法确然长进了不少。 秘籍么? - 另一边,见元阙洲走了,奚昭也打算回去准备符阵要用的符。 刚走两步,薛无赦突然倒吊着出现在眼前,问:“吓着没?” 奚昭:“……” 她抬起手照着他的面门打了一拳,丝毫没收着劲儿。 薛无赦痛呼一声,再身形一晃,跃下了树。 他揉着鼻子,笑嘻嘻道:“今日怎的没将我错当成薛秉舟了?” 奚昭瞥他一眼:“你俩的欠揍程度不一样。” 薛无赦大笑两声,又问她:“小寨主,这段时日可想好要我们帮什么忙了?” “有。”奚昭点头,“你先把这满山头的冤魂抓走吧。” 虽看不着,可也怪渗人的。 薛无赦揶揄她:“别不是惊得吃不下饭了?” “也还没到这地步。”奚昭坐在石阶上,翻开符书仔细看着,“不过这寨子里的确没什么好吃的,有胃口也吃不下。” “那大猫就没捉些野味回来?”薛无赦在她身旁坐下,拿哭丧杖敲打着肩,“我看这山上有好些。” 奚昭摇头:“我已经在试着仅服灵丹了,这样也利于修习驭灵术。” “那吃的苦头可不小。”薛无赦仰头看天,“我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吃,什么酸的辣的,吃起来颇为爽快。秉舟不一样,他更喜欢何物都不添,鱼吃鱼味,菜吃菜味。” “我也喜欢吃辣——等会儿!”翻页的手一顿,奚昭偏过眼神看他,“你俩为何能吃东西,不是鬼吗?” 薛无赦好笑道:“我又并非生来就是鬼。” “那是……?” “我和秉舟都是小时候便死了,那老头子见我俩鬼骨不错,留在地府里要我俩叫他爹。”他浑不在意道,“老头子也是,既然觉着我俩根骨不错,那怎的不让我俩当他爹?” 奚昭:“……你要真想,不若主动些跟他说。” “那还是算了。”薛无赦笑眯眯道,“要是惹得他把我俩塞进轮回道,往生又要受好些苦——对了,要是今年春节能在上面,还可以买些炮仗玩儿。鬼域那些人都不喜欢热闹,无聊得很。” “好啊。”奚昭说,“还可以自个儿做,这寨子里好些竹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