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院子之前,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房里,那里正漆黑一片。 下人?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赶紧问他:“大人?,要?掌灯吗?” 楚凌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他原先并不喜欢归家时看到的这一片黑暗,于是下人?都会在那之前为他点好灯。可他莫名地发现,若是见了那一盏灯,他在进屋的那一刻,会更加失落。 失落什么?楚凌不知道,但那一瞬间,确实会有某一种情绪汹涌而至,仿佛要?将他击垮一般,让他脆弱得不像自己。 从那以后,他便又下令,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在屋里点灯。 可是看着寂静的房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样虚空的感觉,为什么还是挥之不去? 楚凌揉了揉眉心,孤独、空虚,这种东西,他原本以为都是跟自己无缘的。成大事者,本就是注定要?与孤独为伴的。 他忘记的,究竟是怎样的记忆? 夜里,楚凌梦见了一个女?人?。 他已经习以为常这个女?人?出现在他的梦中,看不清她的容貌,她也不会跟自己说话,就只?是沉默地待在那里。 一开?始,楚凌也能沉得住气,与她同?样地沉默。 可最?后,梦里还是他先败下阵来开?口问。 “你是谁?” “为什么要?来我梦里?” 无一例外,没有得到回应。 今日?,楚凌盯着沉默不语的女?人?好半晌,蓦然开?口问道:“你是生气了吗?” 日?日?出现在他的梦里,又一言不发,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气什么?气自己忘了她?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他睁开?了眼睛,屋里有些黑,天还没亮,他醒得过于早了。按照惯例,应该很?难再次入睡了。 楚凌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起?身,他只?是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睛,直到隐隐的日?光透进屋子里来。 从梦中醒来后的失落还没有完全散去,让他在某一刻,甚至对今日?要?做的事情、未来要?做的事情,生不出一丝期待。 可男人?还是麻木地像平日?里一样起?身、更衣,从三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中选一个带在腰间时,他动作突然顿了顿。也许……某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并不是自愿入他的梦的,楚凌摸着那玉佩上?的花纹,出神?了许久,也许,是自己在强行梦到她。 好像如若不那般,这余生……太寂寥了。 *** 日?里,楚凌去看国公夫人?的时候,又免不了听她的一阵唠叨。 “便是续弦一事先放放,你也总该收两个填房,这屋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行呢?” “总得有个人?照顾你。” 楚凌看向自己身体日?渐不好的母亲,按理说,这点小事,顺着她一些,也无妨。 可莫名地,他就是不想这么做,身体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抗拒着这样的决定。 “我最?近事务忙。” 于是,楚凌用了一贯的托词。果不其然,招来国公夫人?的不满:“你什么时候事务不繁忙?” 楚凌没有再回应。 一场见面如此?不欢而散,不知是因为听了她太久的念叨,还是夜里没有睡好,楚凌有些头疼。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他才想起?自己先前计划好的事情。 “夫……”他停下来,思索了片刻要?怎么称呼自己那位先前的妻子,“楚烨他母亲,是在京城开?了一间字画店铺吧?” 外边候命的下人?身子一僵,但还是应了:“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