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风,轻纱摇曳,丝竹悦耳,门口的薄纱屏风上绣了春图,什么“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还有些百合鸳鸯的香艳图纹。 “大人,雍大人,‘吃得好’的外卖送到了。” 狗七推着伍钱进屋来,一进去伍钱就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他的眼睛瞟到那屏风后面都挡不住的春色满园,只见一位花郎宽下衣袍,半遮半遮,那单薄背脊上用彩墨描了一朵妖异的红莲,他口叼酒盏,盈盈走到桌前衣袍微微敞开一本正经又眼带淫邪的女子身旁。 他甩出长袖往空中一抛,玉手轻抚桌沿头往后仰,不盈一握的腰跟水儿似的那样软,他朝后弯腰,身上的首饰叮当作响。 娇艳欲滴的唇叼着青白色的瓷盏,他微微转头朝女人肥厚粗糙的嘴边渡去。 “老爷,请用。” 他的声音像蜜糖腌过的甜润,那女人“嘿嘿”一笑,龇出黄牙一口要上去。 “!!!” 伍钱像是被谁打了一记,惊惧! 他赶紧埋下头来,小脸烧的通红,他好热,他喘不过气。 狗七推着他佝着腰往前走,伍钱提着食盒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脚下繁复的地毯,只想速速逃离。耳边传来无法磨灭滔天欲火,耳鬓厮磨的迷醉之音,肉体摩挲碰撞产生的令人崩溃的哀鸣。他的额头早已布满了细汗。 终于,在狗七的催促下伍钱布好了菜,他小心的收回食盒对着寻欢的众人鞠了一躬转身欲走,却被一只粗壮的手挡住去路。耳边旖旎的情欲之声停滞了。 “你新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低哑的声音有着酒醉之后高亢的欲望,那人打了个酒气熏天的饱嗝,用手勾起伍钱吓白的脸仔细端详。 耳边传来戏谑的哄笑,伍钱眼里泪光闪烁,她急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啊~”摆摆手,又朝抬他下巴的女人示意。 “哟!还是个哑巴!” “老黄,你别玩了,人哑巴要哭了。” “老子还就想听听这哑巴哭起来,有多好听。” “哎哟,我的姥姥,别,别他不是‘梦倾阁’的花郎,别粗手粗脚的伤了您,您要喜欢生嫩的,我我这就去唤妈妈来,给您换一批水灵的” 狗七脸上陪着笑脸,一把拉住吓傻的伍钱往身后藏去,玩弄伍钱的那双手死死不放,便有另一人起身从旁边推来。 “你他妈滚开,有你什么事,老子就喜欢没调教过的雏。” 那女人蹲下身拂开伍钱泪盈盈的乱发,温声哄道:“小弟弟,别怕,姐姐不是坏人,我们只想请你吃杯酒水,你吃完就放你走。” 伍钱跪在地上,死死盯着一脸坏笑女人手中递过来的酒水,他看着那酒,又不确定的望着女人野兽一样的眼睛,他伸手揩去脸上的泪咽了咽口水,颤巍巍指着酒做出喝的动作,又指了指门。 那一滴眼泪从伍钱红红的眼睛里漫出,划过吓的红中带粉的小脸滑过锐利的下颌,哄骗他的女人伸手一接,一滴像猫眼石碎片一样,闪着红光的苍白眼泪收进手掌,放进远离太阳眼睛的她的心里。 “嚯嚯!!!” 房间里更加热闹了,来寻找快乐的嫖客女人吹着流里流气的口哨,把刚刚那一刻足以终生铭记的美景放进自己淫乱的幻想。 “姥姥,祖宗,要不得啊,这孩子是‘吃得好’的,我我没法交代啊,我说小孩,你快走啊” 狗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女人嗤笑不屑,仍然端详着伍钱,伍钱红着湿漉漉的眼睛,面色苍白,像一件被拉下神坛贴上价签的商品,他眨了眨眼,倔强的仰着头与女人对视。 “对,喝了就让你走。” 女人挑眉,将酒巧挑的挨着伍钱死死紧闭的唇。 伍钱看看狗七,再看看那女人,夺过酒盏一饮而尽。 “嘘!” “可以哦小弟弟” “大气!!” 还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身旁花郎的肚兜在头顶甩着转圈。 雍齿把玩着酒杯从矮榻上撑了起来,她推开花郎喂过来的美酒,对一旁不停求饶的狗七使了个眼色,“嗨!你说,他是‘吃得好’的人。” 狗七一把支棱起来,不停作揖赔笑“是呀,雍大人,就是刘亭长那个‘吃得好’,他,不是花郎让他走吧,我给您挑更好” 狗七为难的讪笑,想起身拉走伍钱。 雍齿慢悠悠站起来打断他的话,夺过花郎手里的酒,一步一步走到狗七身边,她好高大,站在伍钱面前,伍钱消失在雍齿所带来的阴影里,狗七还在四处张望。 雍齿将手里的美酒缓缓浇在伍钱的头上,轻蔑的一字一句说,“玩~的~就~是~她~刘~野~的~人~” “嚯嚯” 热闹掀翻了屋顶,狗七被赶了出来,只留下快要关闭的木门,还有门缝里,泪如雨下,绝望的伍钱的眼睛。 —— 下一章?刘野提刀来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