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挺拔, 金发随意扎成一个小辫, 垂在后脑,眉眼神情肆意, 周身气质放荡不羁, 正笑吟吟望着他。 秦卡心里掠过一丝不太好的直觉,他眯起眼,面前人虽然面容上带着笑,但一双桃花眸却没有什么笑意,气息带着若有若无的危险意味。 他咬了口面包,头也没抬道:“不知道。” 那男人也不恼,而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再去问问其他护士吧。” 秦卡望着男人不急不缓离开的背影,顿了一会, 才慢慢跟了上去。 一路上,金发男人遇到护士,果真停了下来询问,仿佛真是像是来医院探望病人一般。 十多分钟后,望着金发男人身影消失在医院大门,秦卡拄着拐杖才放下心来,似乎觉得自己真的多虑了。 医院大门不远处, 萧平低头点了根烟,他偏头吐了口烟圈, 眯着眼自言自语道:“给你个见面礼……” “可别到后头说我不讲理啊……” 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地弹了弹烟灰,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懒洋洋地朝着停着自己吉普车的地方走去。 傍晚的天际,霞光被黑暗吞噬了最后几缕光,大片云层都变得昏暗下来,暗沉沉地铺在天际。 病房里,莫广满意地望着博安将保温饭盒里的饭全部都吃了干净。 他慢悠悠地用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地舀着排骨汤,再慢悠悠地喂到博安唇边,看着博安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坐在病床上,等着他那一小勺排骨汤。 喜欢吃肉。 非常讨厌吃蔬菜。 如果递过去的那一勺饭有青菜,就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多嚼好几秒。 相反,如果递过去的那一勺全是肉,那么腮帮子鼓动得很快也很认真,几乎像是某种动物一样进食专注。 甚至专注得给他一种诡异的错觉,好像面前人下一秒就能像动物舔一舔爪子呼噜叫几声,来表示自己吃得很香很满意一样。 莫广有些神奇地望着博安,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将勺子放在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方。 博安认也不知不觉跟着他汤勺伸长脖子,脑袋也一点一点地离他越近,目光炙热无比地盯着那个汤勺。 望着面前青年一错不错地伸着脑袋跟着汤勺,莫广将汤勺停在了自己面前,不动了。 他看着博安跟着他停住,愣了一下发现不对劲抬头望向他。 因为凑得太近,莫广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博安脸颊细小的绒毛和瞳孔很圆的琥珀色瞳仁,如今正微微仰着头愣怔地望着他。 莫广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然后下一秒,他手上的勺子就被咬住。 两分钟后。 莫广望着手上变形的银勺沉默了。 博安心虚地舔了舔自己的两颗虎牙,知道自己刚才没控制好自己的护食本能,他小声道:“莫总,我赔给你吧……” 莫广缓缓道:“你觉得现在是赔不赔的问题吗?” 他手上的银勺是金属材质,拿在手上颇有质感,但如今却像是被某种兽类的利齿咬得扭曲起来,生生弯成了一个非正常的弧度。 别说正常人用牙齿咬成这样,就算是他将这个银勺丢给不正常的人,也不见得那不正常的人能把银勺咬成这样。 莫广将银勺丢在一旁,他皱着眉头捏着面前人的下颚,眯眼冷声道:“张嘴。” 博安老实张开嘴,两颗小虎牙没有什么异样,口腔内的唇齿也没有出血,因为不适应被人掐着下颚,总是下意识地舔着右边的一颗小虎牙。 莫广的食指堪堪搭在他那颗小虎牙旁,那截猩红柔软的舌头舔过小虎牙时,他猝然松开手,面无表情道:“你他妈是吃铁长大的?” 博安鼻尖动了动,想说他还真的就是吃铁长大的。 小时候被关在地下生物实验室,养他的那群人有事没事就塞点废弃的电池和铁给他嚼,锻炼他的咬合力。 莫广背着手捻了捻手指,似乎还能隔着一段距离都能若有若无感受那温热濡湿的触感。 十多分钟后。 博安坐在病床上,单手抱着一桶保温盒喝着排骨汤,莫广则是一脸莫测坐在椅子上并不说话。 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中央空调运作的声响,直到病房门被人小心翼翼推开。 打着假石膏的秦卡单脚蹦了进来,看着病房里安静到诡异的气氛,他想蹑手蹑脚地回到病床上,却没想到被叫住了。 莫广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散完心了?” 秦卡头皮有些发麻,硬挤出个笑容诚恳道:“散完了,夏天蚊子挺多的莫总。” 他已经蹲在那破花坛一个多小时,再待下去,他那假石膏都要被蚊子叮出窟窿来了。 莫广冷哼了一声,秦卡才发现隔壁病床的博安抱着个保温桶没吃完晚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