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与秦巧的织娘行合股不成,直接在青口镇上开了一间布匹收档。 因着这一件收档新开,镇上不少人家闻声而动,想要个户织布买与档口,一并连带着巧造坊的买卖红热起来。 正巧今日要出三家的货,牛闰林分身不开,崔三郎只好顶上缺。 已然是后半晌,送了货,再折返,算来那时早已天黑。 崔三郎同秦巧笑笑,坐上车架,一直到门口的人影再看不见才回过头。 牛闰林看他这般,心里艳羡:“成了家就是好呀。” 崔三回眸,见他面上发苦,心里同情。 牛家不认可翠柳,牛闰林又不能真与家里头一刀两断,只好拖着。 他一个郎君好等,黄家可硬撑不住。翠柳已然是村里待嫁中年岁最大的,闲言碎语似针扎一般,戳得人脸疼。 早些时候翠柳还好出门,现下村里庄稼闲着,婆子妇人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怎好再同牛闰林说话? 人不相见生疑窦,再加上家里施压,黄翠柳逼得整日苦泪,前日借着同秦巧请教的名头,终于见了牛闰林一面。 二人应是没说到一处,若不然今日也不会传出黄家要给翠柳下定的消息。 崔三不知如何宽慰对方,只好当做没听见,扭脸看向道路一侧。 车马颠颠,一路无事,不由想起这几日二娘的身子。 也不知是不是着凉,亦或是教授织娘太过疲累,二娘这几日的胃口不佳,吃得越发不多,昨夜米粥也只喝了半碗,人竟直接蜷在床上睡了。 今日去镇上,该寻个大夫开些补身的药了。 如此想着,便觉得这车走得慢了,不由示意车夫快些。 另一边的满井村 送走了一行人,工坊暂时挂锁上钥,秦巧绕到前院,就见阮氏正扶着腰不知嘀咕什么。 她开口一询,却没问出什么。 倒是阮氏心虚,瞄一眼灶屋烤火的秦丰收,臊红着脸转开话头:“翠柳的亲事真就定了?” 秦巧说了声是,“她年岁不小了,家里兄弟姊妹多,黄婶子早就想给她定了。” 定就罢了,怎么就不能定个周全的? 阮氏瘪瘪嘴:“翠柳是个平头正脸的大闺女,怎么就作配了个鳏夫?她学了织布的手艺,这可是上身价的说头!我看是她爹妈眼皮子浅,就盯着那家给的十两八红钱呢!” 秦巧只说低声些,免得旁人听去传到黄家人耳里。 闲话三两句,她张口打个呵欠,眼角泛着泪花:“这几日吃不下,却总想睡。嫂子,我先进屋趟会儿。”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