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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领头的侍女上前请示:“二公子,如今安平不方便再进来伺候了,您是要奴婢们服侍,还是您自己穿戴?”

    贺令昭虽然是赌坊和花楼的常客,但他院里却十分干净,平日里能近他身伺候的,只有两个小厮。

    贺令昭眼睛都没睁,只不耐烦摆摆手。

    这便是不用她们服侍的意思,领头的侍女行了一礼过后,便带着人去里间了。

    青芷和红蔻都是自幼就跟着沈知韫的,沈知韫还是习惯用她们。贺家的侍女进来之后也不抢风头,只默然跟着身后,各司其职做着自己的事。

    是以偌大的寝房里虽人影攒动,却并无半分嘈杂之声。

    沈知韫更衣上过妆之后,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想着这会儿敬茶还早,沈知韫便捧了一盏酽茶坐在熏笼旁,看向贺家领头的那个侍女,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静兰,见过二夫人。”静兰屈膝行礼。

    她仪态婉转柔和,观其气度,便知非普通侍女。

    果不其然,沈知韫问了几句之后,才知静兰的母亲是侯夫人的陪房,静兰自己亦在侯夫人院中当差。

    “二夫人您嫁进来之前,二公子院中只有小厮,夫人见奴婢还不算蠢笨,便将奴婢几个分派过来服侍您。”

    静兰说完后,她身后的六个侍女挨个儿上前行礼。

    沈知韫认过脸之后,又将目光落在静兰身上:“你既从前在婆母院中当差,那可知婆母平常何时起?”

    “回二夫人,侯爷在府中时,夫人都是寅时末起。侯爷不在府中时,夫人一般都是卯时二刻方起。”

    沈知韫轻轻点头,之后又问了府里其他人。

    虽然她跟贺令昭约定好两年后和离,但在和离前,她需要日日同贺家人打交道,所以多知道些不是坏事。

    静兰悉数说了,沈知韫让青芷给她们赏了喜钱。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时辰差不多了,沈知韫才问起贺令昭:“二公子呢?”

    贺令昭从这里出去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是他们该去前厅敬茶了。

    “奴婢刚才进来时,二公子正在外间的榻上补觉。”

    沈知韫:“……”

    他一个咍台声响了一晚上的人,有什么脸补觉?!

    贺令昭趴在榻上,正睡的迷迷糊糊时,突然觉得有道冰冷的目光在望着他。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片绯色裙角。

    贺令昭视线顺着那片绯色裙角上移,然后就看见了一张清丽的芙蓉面,以及一双泛着冷意的清眸。

    贺令昭:“???”

    这起床气还没消呢!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去敬茶了。”沈知蕴撂下这一句之后,转身往外走。

    贺令昭啧了声,揉着脖颈从榻上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出了门,刺骨的寒风一吹,他们夫妻二人瞬间都清醒了。

    定北侯府人丁单薄,已故的老侯爷与昭宁大长公主膝下原本有两子一女。如今的定北侯贺承安是长子,其下原本还有一子一女。

    但二子刚至弱冠之年,便因病亡故,而幼女则死于难产,所以如今定北侯府,只剩下了贺承安这一脉。而贺承安膝下只得两子,长子贺令宜,次子贺令昭。

    沈知韫与贺令昭过去时,婆子们已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知韫先向定北侯贺承安敬了茶。

    贺承安是武将出身,他身材魁梧,五官英朗而严肃。这些年,他一直领兵驻守在北境,将试图进犯的羌无人拦在沧澜山外。此番还是因沈知韫与贺令昭成婚的日子离年关较近,陛下才破例下了恩旨,允贺承安回京参礼并留京过年。

    贺承安喝了沈知韫敬的茶之后,让人给了沈知韫一个大红封,他什么都没叮嘱沈知韫,只看向贺令昭。一开口便是严厉的训斥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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