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处光阴易过,不觉又是一年繁花似锦。 被禁锢在闺阁中的女子,不会因为你是金枝玉叶,住在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皇宫,就能减少日日夜夜的索然无味。 进到四月,天气和暖,赵锦宁喜欢临窗绣花,用读书写字来打发打发无趣的时间。 她站在宽大檀木书案后,挽起衣袖,压平纸张,提笔沾墨,在宣纸上落笔书写。 她习小楷,启蒙以来着实下过一番苦功夫,字写的自是漂亮,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如闺秀般端庄秀丽,文雅大方。以前爹爹常常夸耀:“锦宁若是个男儿,定能考个状元。” 之所以有这么一手好字,全都是为了爹爹那一点偏爱。 在这宫里,一旦没有宠爱,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想来很可笑不是吗?女子的价值要通过男人来展现。 她读文章习诗文,练得一手好字,勤敏好学不输两位皇兄,到头来只能通过讨父皇的欢心来体现丁点儿的价值。 大概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吧。 为女为妻为母,不论身份高低,都只能拘泥于后院活的没有自己。 如果可以,她不愿这样活着,她想高飞,想看看四方皇城以外的天。 字落满宣纸,赵锦宁洋洋洒洒默了一遍《醉蓬莱》。 她搁下笔,读出最直抒心意的一句:“一举登科,蟾宫稳步,桂香满袖。” 忽然一阵风袭来,吹得桌面纸张莎啦啦响,她抚平宣纸,发现上头落了几片白色花瓣,抬眸一瞧,洞开的支摘窗,正对着院中那颗梨花树。 阵阵微风,梨花似雪,落得满地清白。 她离开书案,唤了颂茴进来伺候净手,“今年的梨花开的倒好。” “那奴婢去寻个篮子,摘些梨花回来,”颂茴笑着接话,“殿下窗下梨花煎茶可好?” 颂茴跟了她几年,属实将她的心意喜好揣摩十之八九了。 她道了一声好,放下手中布巾,“今儿是个好日子,把树下埋的那坛梨花酿挖出来,庆祝庆祝罢。” 主仆两人一起到了庭院,赵锦宁摘花,颂茴挖酒,等忙活完,不远处的喧天鼓乐也停止了。 赵锦宁不由得举目往奉天殿方向瞭望,“传胪大典结束了,岑书一会也该回了。” 今日金殿唱名,皇帝钦点状元、榜眼和探花。 岑书主动去打探消息,说是要赏见赏见探花郎的风采。 颂茴笑道:“李公子学问那么好,奴婢觉得定会得个状元!” “但愿吧。” 她并不十分在意霁言哥哥能够取得什么名次,他在她这里永远都是榜首。 赵锦宁拂了拂落在衣袖上的梨花,提着满篮花瓣刚走到殿内,岑书就欢天喜地的回来了。 “名次如何?”她曼声问道。 “状元许穆清,榜眼周煦,探花陆时侒!”岑书笑嘻嘻的回话,“长的都又俊又年轻,到时殿下选驸马,选哪一位都成!” 颂茴笑着嗔她:“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净瞎说!” “李家公子呢?排名第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