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速公路,一路向东行驶,春日的阳光和煦地照在他们的脸上,暖洋洋的,让人联想到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窗外是成片成片碧绿青翠的林子,这样青翠欲滴的绿意,在北边尤为难得,但刘斯言始终在关注身旁的女人。 她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开着车也是这样。 刘斯言看着她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她脸上细微的绒毛如同浮动的金光,他不可避免想到了她的过去。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会有哪些过去呢?在那些他未曾参与的岁月里,她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他走遍世界,看遍天下风景,认识过很多人,却未曾有过一个人,让他如此想要了解关于她的一切,哪怕是未曾有他参与的过去。 心痒难耐,询问脱口而出:“敬知,你是哪里人?” 敬知挑眉一笑,“我难道不像这里的人?” “口音不像。” “我的普通话很标准。”那是她花了很大力气纠正过来的。 当年从小地方走出去,见识到外边广阔的世界,看见光芒万丈的人,曾对自己身上的一切感到自卑,于是拼命向他们靠拢,时过境迁,竟觉得这些事情是如此无关紧要。 刘斯言回答:“有北方味儿。” “嗯,西北人。” “哪有人说自己是西北人的?具体是哪里?” 刘斯言软磨硬泡,敬知终于说出了一个很小众的地名。 他走过的地方很多,却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不禁感到沮丧。但随即,又想到他必定会了解那个地方,便释然了。 他又问道:“你的大学在哪读的?” “帝都。” “哪个学校?” 敬知说出了答案,让他感到惊讶,“我们是校友!” 敬知淡淡地“嗯”了一声。 毕业之后,她就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与过往的同学也无甚联系,校友会的各类活动基本绝缘。学校是个象牙塔,不同背景的人因缘际会相逢到一起,得以站在同一平台畅谈未来,但毕业之后总会分道扬镳,各自回到本应属于自己的位置。 刘斯言还想说些什么,察觉到她脸上的倦意,顿时心生愧疚。她忙了那么久,今天本应好好休假,却被他打乱了安排。 他提议,让敬知在下一个服务区停车,换他来开,敬知没有拒绝。 两人调换位置,敬知坐到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刘斯言帮她把座椅调低,让她睡得更好,他则沿着地图导航继续行驶。 他曾周游世界,却从未有过一趟旅途让他如此心安,哪怕他对她的认知依旧是如此局限,他们认识的时间甚至还未达到三天。 三天,却像是一眼万年。 并非是指安全感,无论在哪他都很少忧虑自己的安全,而是指一种心理上的平静和满足,就像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某种丢失的东西,从此圆满。 她的呼吸清浅,他只要侧头,就能看见她在身旁。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处弯道,他看见了大海,在清朗的天气里,是如此湛蓝,如此美丽,如此清澈。 刘斯言忍不住轻轻摇醒敬知,邀请她一同欣赏此处的美景。 海边生长的人,很难理解内陆人对大海的执着,无论看多少次,心中都盈满了欢喜,仿佛初次相遇。 敬知清醒的瞬间,湛蓝的海映入眼帘,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大海!”就连声音都是惊喜的。 她在看风景,有人在看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