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程弯意犹未尽。 骆珩身子没动,看着身前的吉他,微微有些愣神。他是什么时候将它拿起,他已全然忘记,只记得不由自主地就陷了进去。 程弯不由自主地给他鼓起掌来。 然而被掌声一提醒,骆珩蓦地反应过来:“谁让你去那屋的?” 他的家是两室一厅,两个屋子一间是卧室,另一间屋子,专门放置着他所有的乐器和曲谱,还有十年前的专辑、奖杯。是一间满载着回忆的屋子。 除了他自己,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 程弯意识到自己又忘形了,脑袋耷拉下来:“……我错了。”配上一副惨兮兮地表情,让人不忍心责怪。 骆珩暼了他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他拿过程弯手中的那把吉他,和自己刚才弹的那把一起,郑重地将他们放回原位。末了,还拿钥匙把屋门锁上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骆珩一边把钥匙揣进兜里,一边对程弯说。 程弯:“哦。” 骆珩:“还不走?” 程弯执拗地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骆珩对于程弯这种难得一见的厚脸皮也是服气:“成,随你。” 说着果然不再管他,自顾自地回到卧室,又顺手把门带上了。 程弯暼了暼嘴,这男人怎么那么油盐不进呢! 月上枝头,夜里的凉风像长了眼睛似的,顺着窗户缝隙钻进来。 程弯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他拖了鞋,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缩进沙发里。这人也真是的,自己回屋睡觉去了,也不说给他拿个被盖…… 程弯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外套都没脱,怀里抱着沙发垫盖住肚子,打算就这么将就一宿。 那厢里,骆珩双手交叠在脑后,躺靠在床上,难以平静。 往昔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放映。他第一次触碰麦克风,站上舞台,第一次开了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唱会…… 这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清晰地仿佛就在昨天。 真的……舍得放弃吗? 一辈子在这个小酒吧里,当一个不起眼的调酒师。活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一辈子庸庸碌碌。 骆珩缓缓攥紧了拳。 一阵夜风略过,惊起枝头寒鸦。骆珩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翻身下床,轻轻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那个跟了他半个月的小伙子,在沙发里窝成一团,像一只猫。他眉头浅浅地皱着,抱着双臂,沙发垫不知不觉掉落在地上。 骆珩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屋,从床箱里翻出一床被,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 沙发上的人儿好像一下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