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怎么还?活着……” “这真是麒麟子吗,我记得麒麟子可是上京第一流的人物啊,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还?有那?位孔状元,他不是孑然一身,妻子也与?他和离了吗,怎么如?今还?有个孩子?” 卫老尚书彻底怔在原地,望着那?两人的身影出神,无他,陆训言的身影与?他记忆中的人相差实在太多。 “孩子,你?真是……” 他不敢再?问,亦不敢相认。 严先生缓慢而艰难地侧了侧身,今日上朝,他不能拄拐,只能借身旁吴佑承的力挪动。 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格外嘶哑尖利,他掀起眼帘,只道:“卫伯伯。” 时隔二十载再?见面,他似乎比眼前的长辈更苍老,处处都?露着濒死之态。 此时高台上的少年?也看完卷宗,神情极度不悦,将手中卷宗狠狠掷向?身形僵硬的江丞相。 “好啊好啊!好一个三朝老臣!好一个帝师!好一个丞相大人啊!”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在场官员下意?识跪倒,却不敢劝皇帝息怒。 “郑侍郎,岑少卿何?在?!”景和帝喊的是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他是真动了怒。 跪倒的人群中立即站起两道身影。 “看看卷宗,现?在立即给朕答复,我们一手遮天、翻云覆雨的丞相大人该当何?罪!” 他催得急,两人也不敢含糊,当即一人看了一本,又对上眼神点了点头。 郑侍郎:“纵容属下为祸乡野,警诫杖十;结党营私,陷害忠良,杖百。” 岑少卿的声音紧跟其?后,半分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江相,平静道:“豢养天牢死囚作死士,借此刺杀皇族,判绞杀;隐瞒矿产不报,借此盈利,判枭首之刑。” “若数罪并罚,可于午门枭首示众。” 江相闻言已经?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凉,却还?不肯服输,终于肯屈膝跪下,“陛下!臣是先帝留给您的老师,您不能对臣这般无情啊!” 真是好蛮横的言论,方才说处罚谢洵时,连连襟之谊在他眼中也可有可无,现?在帝师的身份反成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元妤仪颇为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呈给景和帝。 明黄色绸布上写着几行字,甚至还?盖好了玉玺红章,龙飞凤舞的行书功底深厚。 可这不是当初他给皇姐的新?婚贺礼吗?一道无字圣旨。 元澄看完愣了愣,狐疑地看向?少女,却被她眼中的镇静安抚,转头对还?在攀扯旧情的江相冷声说:“倘若你?的所?作所?为,先帝心中也清楚呢?” 少年?生了双凌厉的凤目,随着年?纪渐长,那?双眼也褪去以往的天真,多了几分晦暗肃然。 “丞相觉得先帝会放任一个居心叵测之人做帝师么?而且‘功是功,罪是罪’这话不是大人自己说的么。” 江相听完只觉得整具身子凉了一半,目光落在景和帝手里的圣旨上,只余死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丞相身为百官之首,本应表率群臣,以身作则,垂范后世,孰料其?陷害先祭酒陆氏满门忠良,又以寻矿一事要挟。朕深恶其?罪,当严惩不贷,虽德高年?劭,亦不可免,特着令罢职去爵,贬为白身,依律法处置。” 这是“先帝”的遗诏。 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