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满意地了头,兀自道:“这就对了,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这世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就这么死了,史书上也不会多记你一笔。何谓忠,何谓不忠?学学你们的司天监大提,既能拼死救驾,也能忍辱负重,本王倒也佩服。在这里逞几句口舌之利,那不是忠,那是蠢。” 吓也吓过了,该的都了,薛睿不多浪费唇舌,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今日暂放你们归家,回去好好想想,三日之后,谁人想通便写好一封自荐书,呈到本王府上。” 一时地狱,一时天堂,这一群安朝官员先是吓破胆子,又听这大燕王爷要放他们回家,一个个都蒙了,直到有士兵上前为他们打开镣铐,这才反应过来,真地是要放他们回去。 谢天谢地,保住命了! “敢、敢请王爷示下,府上何处?”有人硬着头皮问道。 薛睿弹了弹手指,脑中过了一遍京城空置的几座豪宅与别院,顿声道:“本王暂居定波馆。” 定波馆建造风格独特,素有安陵第一别院的美誉,原是兆庆帝赐给湘王的宅子,后来崇贞帝继位,湘王意图谋反被抓,落得个狱中自戕的下场,人都死了,家产自然是充公,崇贞帝吝惜这座园子,没再舍得另赐旁人,于是定波馆就留空到现在。 薛睿依稀记得余舒夸过那园子精致。 放走第一拨人,薛睿紧接着又见了剩下两拨官员。他这第二拨人,多是他的旧交,沾亲带儿故,比方大理寺卿郭槐安,原就是他的上司,同薛家也有世交,他总得给人家留一条活路,不能一口气逼死了。 既是旧人,见面哪能认不得,即使样貌有些变化,但还是有人喊出薛睿的名字,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薛睿却打定主意不相认,神情纹丝不动:“本王名唤刘世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知你们口中的薛睿是谁,想来他与本王这张脸长得十分相似。” 郭槐安就在底下站着,离他不过丈远,清清楚楚认得那是薛睿,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听他否认却是不信,忍不住出声道: “薛家乃是皇亲国戚,数年前,朝廷派出钦差前往宁冬城问罪,结果发现早已失踪的薛家大公子成了东菁王的入幕之宾,因此一家老受到株连,阁下不曾听闻吗?” 郭槐安话里有弦外之音,明摆着是在指责薛睿,薛家蒙难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薛睿从容不迫道:“我与那薛家公子素不相识,确是有不少人将我错认成他,想必当年那位钦差也是看花了眼,错将李逵当李鬼。” 他心里明镜似的,岂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动摇心智。当初司天监选定由刘昙继位,就一定不会让薛家这门外戚做大,何况薛凌南暗地里同湘王勾结,就算没有他这一回事,薛家也注定要败落。 幸而有余舒替他周旋,保住了母亲和妹妹的性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郭槐安暗自叹息,心知薛睿是不会承认他的身份了,他于是不再纠缠。薛凌南人都死了,再争这些是非有什么用。 “原是我认错了,细看之下,王爷却同薛家大公子有些区别。” 郭槐安是薛睿昔日上司,就连他都是认错了,旁人哪怕心中有疑,也都咽回了肚子里。 薛睿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起招安之事。这一回,倒是没人跳出来逞英雄,大骂燕贼,但是这一群人明显比刚才那一群人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