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身上,见她被金柯掐着脖子,又见朱慕昭身侧的抱剑人,顿时就明白了现状。 他和余舒一样,都成了人质。 “现在换我来问你,”朱慕昭好整以暇地对云华道:“你是要纯钧剑呢,还是要令郎的性命呢?” 云华回过神来,两眼阴沉地看着朱慕昭:“如果我说我要纯钧剑呢?” 朱慕昭冷哼一声,便有一柄利刃横在了薛睿项上。余舒见状,惊慌地张大嘴巴,却喊不出声音。云华闭起眼睛,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挣扎。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朱慕昭胜券在握,倒不介意为他解惑:“薛皂临死之前,亲口告诉我的。” 云华猛地睁开眼睛,寒光迸现:“薛皂之死与你有关?”他自是不信薛皂会背信弃义出卖他,十多年前薛皂突然暴毙,死的蹊跷,他听闻噩耗,便怀疑薛皂是死于非命,多半是受他连累。 薛睿闻言,转头看向朱慕昭,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脖子上擦出一道血痕,他丝毫不觉疼痛。 朱慕昭一脸漠然道:“当年你失踪后,先帝得知玄女书遗失,一怒之下便降旨灭口,后来司天监传到我手中,当今继位,追回《玄女六壬书》就成了重中之重,我知道你除了景尘,还有一个儿子尚在人世,便顺着这条线索查找下去,最后怀疑到了薛皂头上,我几经试探,用大洞明术窥见他的独子并非亲生。” 当时薛凌南已是相国之位,薛皂在文人当中亦有不俗的声望,兆庆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便使朱慕昭悄悄抓捕了薛皂,将人带到司天监审讯。没想薛皂一介文臣,却生了一身硬骨头,重刑之下不肯招认。若非是习得大洞明术,朱慕昭根本无从判断,薛睿会是云华的儿子。 景尘怔怔地看着薛睿:“你和我是...是...”亲兄弟。 朱慕昭接着说下去:“薛皂倒是个聪明人,他自知受刑之后,难逃一死,为免祸及整个薛家,也为了保全这个养子,便咬烂了十根手指,在牢中触壁自尽了。” 咬烂十指,是怕有人在他死后造假口供画押,触壁自尽,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全尸,好让家人认回尸身。 “薛皂死后,我便派人将他的尸首遗弃到郊外,伪造出受人洗劫的死相,薛家接到消息前去认尸,悄悄带回了他的遗体,对外宣称薛皂暴毙。” 听完这番陈述,薛睿只觉肝胆俱裂,恨红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朱慕昭:“原来是你害死我爹!” 余舒是心惊肉跳,只怕薛睿会不顾死活,扑上去和人拼命。 云华明知道朱慕昭是故意要激怒他,却还是忍不住气极攻心,捶胸道:“镜白,你不负我,是我有负于你——咳咳!” 他一阵猛烈地咳嗽,嘴角竟溢出血丝。 “义父!”赵小竹连忙扶住他,一边给他拍背缓气,一边怒视朱慕昭。 见状,朱慕昭似乎还觉得不够,火上浇油地又说了一件事:“当年太子之争,你成为湘王入幕之宾,我们朱家却是扶持今上,先帝爷却属意由你接任下一任大提点,后来是我放出消息,说你家乡原有妻子,才给他们招去杀身之祸。” 云华又咳出一口血来,手指着朱慕昭,颤声道:“我早该料到是你。” 当年先帝为了让他娶麓月公主,软硬兼施,他为拒婚,曾坦白自己已有家室,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朱慕昭便是其一。 “要怪就怪你自己,”朱慕昭睨视云华,目露怜悯:“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出现在京城,这世上如果没有云沐枫这个人,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你的发妻不会死,麓月公主不会死,薛皂更不会死,这都是你造下的孽,你会落得今日下场,全是自作自受。” 云华脸上血色褪尽,摇摇欲坠,他半垂着头,不敢去看薛睿的表情,生怕会看到他深恶痛绝的样子。 朱慕昭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最后一击:“事到如今,你又要为了你声声捍卫的正道,让你的亲生儿子送命吗?” 云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涌到喉头的腥气咽了回去,声音嘶哑道:“不要说了,剑你带回去,我们一命换一命。” 他到底是狠不下心,牺牲薛睿的性命去换纯钧剑。 “不,不是一命换一命,”朱慕昭摇了摇头,伸手指了一下余舒,又指了一下云华,道:“是用你儿子的命,换破命人,还有你身上的《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