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缓和,看着余舒,心想:是有几分狂妄,所幸脑子够机灵,人也狡猾。 “本宫做个公断,余算子是冲动了些,但湛家的姑娘也不是没错儿,你好端端地揭了人家的底细,换成谁都要恼怒,她打你几下,就算是扯平了吧,你们可有异议?” 薛贵妃说法公正,也仅有那么几个人,听出了一些偏袒。 众人再去看那被打肿了脸的湛雪元,都是暗暗呲牙,替她叫疼,连带着,心里面就给余舒盖上了一个“不好惹”的戳记。 而息雯,眼见余舒动手打了人,这事儿居然又被她huā言巧语抹过去了,岂会甘心,一时也没多想崔芯之前的叮嘱,就站了出来,不满道:“娘娘!您可不能这么就算了,湛小姐再有不对,那她也是七品的命官,哪能白白挨了她的打!” 湛雪元总算是从惊吓中找回了魂儿,听到息雯替她出头,连忙捧着脸哭声道:“郡主说的正是,小臣是一时失口,并非是存心,余算子——” 说到一半,她却说不下去了,只因余舒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无端地让人毛骨悚然,湛雪元不知怎么地就开了窍,眼泪憋在眶眶里,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息雯瞪了一眼不争气的湛雪元,又去同薛贵妃抗议,她一味不肯放过余舒,硬要说出个长短,甚至搬出了律例。 众人是听的津津有味,不少人都看出来了——郡主这不是要替那长舌的女官出气,而是要和这位女算子过不去呀! 余舒根本不去与息雯争辩,任由她说去,两眼隔空穿过水榭,眺向灯火黯淡了许多的定波湖面,身处事件中心,竟还有心思分神去想薛睿会如何找寻那一盏真金灯芯的芙蓉huā灯。 湘王妃见女儿倔脾气上来,不免叹气,眼见薛贵妃眼角泄露了些许的不耐,总不好再装聋作哑,硬咳了一声,打断了息雯,斥怪道:“够了,有娘娘做主,这里有你什么事。是她挨了打,人家且不吱一声,需要你来抱打不平?才说你长进了,今晚演了一首佳曲,正商量着要不要将金玉芙蓉给了你,你就闹起来,怪我没教好,平日太惯着你。” 息雯一听这话,脸又变了,打眼一瞅,薛贵妃正低头喝茶,也不看她,另外几位说得上话的夫人,看她的眼神也不如之前喜欢了。 这便叫她忐忑了,想要掐余舒的心思,一瞬间就飞没了,唯恐她算盘打尽,最后没捞着金玉芙蓉,就全白费了!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半晌的崔芯却开口说话了:“娘娘,今晚口角,皆因小女子而起,若不是我多愁善感,给瑞小姐讲了那么一个故事,也不会引出这许多事端,还请娘娘责罚我一个,不要怪罪旁人。” 闻声音,余舒转过脸,额外打量起这个息雯郡主的“跟班”看到她脸上恳请,分明知道她是在替息雯郡主打掩护,可不知怎么,余舒就是直觉出一点不对—— 这个人,也太镇静。 说镇静,不是崔芯脸上表情,而是她的一举一动,都给余舒一种不慌不忙的错觉。 她出面指责她时,一条条错列的清晰,被一一反驳到最后,似乎就只有面子上的慌张,她没有再出昏招,而是以沉默来应对。 现在她又跳出来揽错儿,看上去是仗义,可是,她这举动背后,却让余舒错觉以为她不在意—— 她不在意得罪人,不在意坏了息雯的事,甚至于,她不在意今晚整个宴会。 这个人,有意思。 余舒在一阵观察过后,直接将崔芯脑袋上的“跟班”两字去掉,留了个心。 “你且起身吧,瑞家的丫头也别怵着了,去边上待着吧。” 薛贵妃依然从容,没有顺着崔芯的话说要罚她,柔夷一摆,又懒懒靠回了垫子上,道:“你们闹也闹够了,就到此为止,本宫再不想听有人大呼小叫,且言归正传,说那金玉芙蓉的事,你们当中,谁还没有表现过的,这会儿再不出来,今晚就没机会了。” 崔芯和瑞紫珠都比息雯要识相,薛贵妃让起就起,让站一边,就站到一边去。 崔芯跪的久了,起身晃荡了几下,息雯赶紧上手扶住了她,见崔芯发白的脸色,心想全是因她之故,便生愧疚之心,日后又多几分亲密无间,暂且不提。 息雯刚扶着崔芯到一旁站好了,头还没扭过来,就听见一个让她又想咬牙切齿的声音—— “两位娘娘,夫人们,我有一门奇学,待要展示。” 这是余舒,无疑。(未完待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