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里的人也不少,余舒就盯着那些穿粉红色衣裳的女子,很快便发现一道熟悉妁影,眼中闪过意外之色,穿过酒桌走了过去。 “菲菲?” 辛六刚应付完一群人,脸都快笑僵了,扭头看到余舒,这才露出些真真的高兴来,仲手拉住她道:“莲房,我就知道你要来。” “我可不知道你要来。”余舒将她那一袭荷粉色的襦裙上下打量了一遍,看见辛六穿着今年新制的常服,心里膈应了一下,有意无意瞅了瞅她头发,还好没发现什么海棠花。 “我陪月柔来的。”辛六嘿嘿笑,扭头想叫秦月柔,却发现人不见了。 “咦?刚才还在这儿呢。” 余舒眼皮跳了跳,正要再问,却见辛六紧张兮兮地站起来,左顾右盼,口中念念有词:“这个秦月柔,说好了我得陪着她,怎么还乱跑,不行,我得去找她。” 说罢,就扯了扯余舒袖子,央求道:“好莲房,你帮我一起找找她。” 余舒正有此意,也不问她着急什么,就顺水推舟应承下来,两人趁着还未开宴,刘昙没有路面,她们从后门溜出了宴厅。 先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见人,辛六不免焦急起来,余舒抬头看看尚未降临的夜幕,倒是不大担心,但也不能放着人不在视线里,就对辛六道:“这园子大,咱们分头看看,你去那边,我去这边,找着人就回来。 “好好。” 于是余舒往东,辛六往西去了。 暄春园修建于十五年前,围绕一口天然湖泊,植树栽林,到了夏季便凉爽无比,春末时节,到处都是一片绿荫。 两道纤细的女子身影,一前一后穿过小树林,走到了静悄悄的湖水“月柔,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纪星璇看看四周,疑问道。她方才到了宴厅,坐下没多久,秦月柔便示意她出去,一路上任凭她问,就是不开口。 秦月柔转过身,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看。 她与纪星璇,两年前便认识了,谈不上闺蜜,却也是谈得来的朋友,并没有因为自小一起长大的辛六厌恶纪星璇,便与她断了来往。 纪星璇被秦月柔盯的有些不自在,扭头看着不远处湖面上的波纹,道:“待会儿就要开宴了,你有话就快说吧。” “.¨我看见了。” 纪星璇心跳莫名地慢了半拍,转过头,神情困惑道:“看见什么?” 秦月柔叹了口气,声音缓慢而又带着一丝不确定:“曹幼龄死之前那一天,我们在观星台识仪,我看到她将书本放在墙头,你趁她不注意,背着人翻了她的书,夹了东西在里面。” 纪星璇的眉头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刻,她便冷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做过这回事,你难道是想说,是我仿了道子的字迹,将她诱到观星台杀害的?可笑,我那天晚上在家中根本就没有出门,难道是我做梦跑到太史书苑杀人了吗?” 秦月柔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曹幼龄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是我亲眼看到你在她书本里夹字条,正是后来官府查到的那一本,你不必狡辩,我之所以帮你瞒到现在,都没有说出去,就是不信你会做出杀人害命之事。我现在和你说明白,就是想问个清楚,你为什么偷偷摸`摸地往曹幼龄书里夹字条?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人要害她!” 纪星璇眼神转暗,面纱下快要咬破了唇,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再次出声:“我再说一遍,你看错了,我没有在她书里夹过什么字条。” 秦月柔明显失望的很,她摇摇头,苦笑道:“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宁愿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你放心,我不会去告发你,你也是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我与曹幼龄非亲非故,和你却是朋友,全当回报你那时候救我清白吧。” 听完这一席话,纪星璇垂下目光,竟是没有再出言辩驳。 “唉,你好自为之。” 秦月柔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纪星璇立在岸边,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身体这才猛地抽`搐了一下,抬起发红的双眼。 然而从头到尾,谁也没有看到,昏暗的暮色中,躲在不远处草丛里,弓起的一团人影。 辛六死死咬着牙齿,揪紧了手边的叶子,止不住微微发抖,她瞪着眼睛,看着岸上停留的人影,心里一个声音呐喊着—— 是她、一定是她害死曹幼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