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还记得她刚到安朝时,身在纪家的祖宅,曾觉得那亭台楼阁修的十分气派,后来同薛睿一起溜达过湘王那座风雅别致的定波馆,纪家老宅便不能入眼,今天再来了一趟长公主府,纪家的老宅子干脆就成了一座破院子。 假如用女子形容,纪家老宅子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那定波馆便是一名风姿绰约的佳人,这独占皇郭脚下一条长街的长公主府,确实打实地是一位贵气逼人的美妇人。 余舒手拿着请帖,紧跟在薛睿身后进了不久前才重新漆过金的公主府大门,趁他同熟人寒暄的空闲,狠狠地盯了几眼前院huā坛周围栽的那一排两丈来高的大树,头顶相连的树冠,茂盛的不顾季节,被园子上空数不尽的huā翅金吊灯照着,仿佛一条条成形的蛟龙盘旋在空中。 她是跟过青铮道人,才听说过有这么一株宝树,扎生在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不开huā,不落叶,可其树叶能招三财,聚四宝,枝干能镇五邪,挡六厄,传言就算是遇到天灾,躲在这宝树下面,也能逢凶化吉,因为树冠稀罕地生成龙形,前人便唤这宝树“龙庭木”谁家里若能有这么一棵宝贝,做梦都能笑醒,只怕要天天守着这树睡。 余舒断定huā坛边上那一排树八成就是青铮口中的龙庭木,忍不住咽了。唾沫,暗叫了一声好乖乖,这等稀珍,竟被摆在这里守大门了。 薛睿和人说完话,回头看余舒正盯着一个方向,他看过去,没见什么人,就问道:“怎么了?” 余舒抬手指了指那一排树,问他:“认得那是什么树吗?” 薛睿抬头望了望那大片的树冠,脸上露出一丝赞叹。开口便让余舒惊讶:“是龙庭木吧。” “咦,伱认得?” 薛睿只是笑着看她一眼,抬腿跟着引路的侍婢往园中走,余舒摸着下巴跟上去。想问问他怎么认得这宝贝,再一想,薛家乃是京城豪门,人薛大公子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识过,兴许人家里也有呢。 “睿哥!” 后面有人叫喊,薛睿背着手停下步子,余舒扭过头就看冯兆苗提着下摆一溜儿小跑追上他们。见到余舒在这儿,并不惊讶,冲她咧嘴道:“好一阵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听睿哥说伱受了伤,养好了吗?” 这将军府的小公子,倒是和余舒有几分私交,待她比常人亲近。 余舒看到他。也挺高兴,抬了抬手,露出包着药的小手指给他瞧。道:“还没好利索呢。” 冯兆苗并不知道余舒被司天监的人硬生生地扭断了一根手指,从外头看只当她是破了皮肉,便没有多询问,心里还嘀咕,姑娘家就是皮儿薄娇气。 三个人有说有聊,一起走到了宴厅门口,将压了薰香的帖子递给门前躬身迎人的太监,顺着他的高诵声,进了门。 “大理寺少卿,薛大人到。” 太监只诵了薛睿一张帖子。这又是规矩,冯兆苗一个公子哥,没有官职在身,不必诵,余舒这草根就更别提了,那大衍试考生的身份。只能拿出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