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山门早已在林梢冒出个尖儿,近在眼前。 等到了山门口,乌压压一大帮人,都是青渺宗比较有地位的人物。长老堂主但凡在山里没事的都来了,真传弟子也几乎全部在场。 说着要来接的程驰就站在中间靠左的位置,看见陶眠现身,他眼睛一亮,眉毛扬高,笑着拱了拱手。 至于程驰在信中说,病入膏肓、无法下榻、连喝口水都吐血的某位宗主,就站在人群中央。 眉眼清隽,风姿无双。 从头发到长靴没有一处凌乱失态。 别说看出什么病容了,此情此景,甚至陶眠这个当师父的看起来更憔悴。 “……” 仙人远眺这呼呼啦啦的一大帮人,脚步一顿,倒退了两步,闷头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打扰了。 发现仙人要走,第一个喊出声的是程驰。 “啊,道长留步!刚来怎么就要走啊?” 陶眠当作自己听不见,继续赶路。 直到顾宗主一声师父出口,他的脚步才停了停。 “你认错人了,”陶眠还想挣扎一下,“你师父也长得像我这么俊朗吗?” “……” 代替顾宗主无语的是程驰这个好兄弟。 顾园心里明白,陶眠为何装作不认识他。 “我称病欺瞒是不对,但如若不找这样的借口,师父根本就不会来青渺宗。” “你那只是‘称病’吗?”提起这茬陶眠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在信里写得那么严重……我还以为你要就地亡了,直接轮回到下一世!” 顾园听他这么说,似乎短暂地愣了一楞,然后转头瞥一眼程驰。 程驰略显心虚地摸了下鼻尖。 “那什么,我在信里写得是有点浮夸。但兄弟这文采太斐然了,渲染起来洋洋洒洒拦不住。我也没说什么特别过的话……” 他口中说的“没特别过”,是指对于顾宗主的病重情态进行了详细描摹,包括一天吐三次血,饭吃了吐吐了吃,半夜睡不着觉在榻上抽抽……云云。 便溺不能自理这个他没写,还是要稍微守护一下宗主的形象。 程驰还觉得自己一片好心,不知道又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什么借口,突然语气变得理直气壮。 “再说,我要是不往死了写,小道长能舍得从他那小破山出来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顾园冷淡地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上前迎了陶眠几步。 “师父莫气,都怪程驰说话办事没个分寸,让你担心了。” 陶眠是真担心,急火攻上来,嘴里起了两颗水泡,说话都疼。 结果这顿心焦白费,人活蹦乱跳的什么事都没有。他的心落下之后,又被气到上头。 “既然顾宗主的身体并无大碍,那贫道就先行一步。再会,不,别再会了。” 他绕过人就要离开,顾园斜插一步,把他拦住。 “我与师父几年未见,师父又何必如此疏离,”顾园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伤怀,“顾宗主又是什么称呼?师父在离山之日收回了你给我的名字,现在连顾园二字都不肯说吗?”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