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 此行来华昙之前,他还特地留了一缕分魂在泯界——等一个会迷路的小丫头。 …… 青霄宗的山门前。 “此事多谢道友,青霄宗感激不尽……不知道友可愿入山一坐?” 珩澈的分魂点点头,扯出一个轻笑: “我见小锦玲珑可爱,便心生喜欢,想来是缘分,宗主不必放在心上。贵派气吞胡海,现得以入派一观,是在下的荣幸。” …… 玄知…… 珩澈收回目光,心下思量。 另一时空中,他去青霄宗那次,便被青霄宗的弟子错认为那小丫头的师尊,他们称那位与他极为相像的前辈为“玄知长老”。 如今看来,就是这榜上刚刚出现的第六位了。 “咚——!” 巨大的钟声响起,潮水般涌向四方,整个会场,乃至华昙中宫,都淹没在这厚重深远的颤巍之中。这一刻,无数魂灵一同震荡,意识随着古老的钟声缓缓沉下,直至心底…… 没有回响,只此一声,便不再有人言语,而是齐齐沉浸于钟声的旷远。 珩澈目光闪动一瞬,浑身气息由钟声带着沉了下来,他垂眸,视线散在虚空。黑色长发静静地铺泄而下,顺着他柔和的耳廓、修直的雪色脖颈,落在他背后,落在那片藏含微小星芒的玄色之上。 叫珩澈回过神来的,是凛乌如有实质的视线。 还有自他心间传来的,凛乌的心动。 凛乌的心动…… 等等,凛乌的……心动? 他耳根晕开一抹浅粉,有些无措又讶异地回望就在他身边的凛乌。 被抓了个正着,凛乌却半分不避,只朝珩澈略微弯了弯眉眼。 珩澈:“……” 珩澈暗自咬了咬舌尖。 这一瞬,他好像明白了往日里不少东西。 那夜,他偷偷吻在熟睡的凛乌的衣角上,离去后又回来,凛乌说: ‘嗯……做了个噩梦,又醒了’ 这是他幼时为了和凛乌睡在一起,拿来诓凛乌的话。 还有那日清晨窗边烹茶的凛乌…… ‘为师不是故意将你弄乱的。’ “赶巧”消失的屏风…… 凛乌少有对他自称“为师”,但当凛乌这般自称时,好像都是在逗他,或者是……在骗他! 而那日凛乌的语气板正,并非是逗他…… 还有三门大比期间的“亲子装”…… 以及幽宁药珀一事后,满天飞窜的他与凛乌的“谣言”…… 当时凛乌怎么说的来着? ——‘没事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