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到的时候,凳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只有少数前排空着。 她随意选了一张坐下。 苏尔晴到了之后她才知道,加入园区前三个月的员工,下工后全部要强制参加“培训课”。 讲师是苏尔晴和那些小组长,偶尔也有业绩好的同事。 “像这样的人,他们最怕的就是警察,你们只要把话题往被拘留、被冻结财产上引就好。” 白板上贴着几张具有代表性的照片,大多是有家有业的中年人。 苏尔晴拍着白板,把这些“知识”灌输进她们的脑子里。 “还有那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女孩子声音甜美一点,说话讨好一点。”她话锋一转,指向厂房里对着手机发嗲的几个女生,“至于拿网恋脚本的,你们就别那么油腻。” “为什么啊,尔晴姐。”其中一个女生不满地问道。 程悦记得她,一排搞网恋诈骗的人里面,数她最起劲,手机听筒都快被她黏住。 苏尔晴白了她一眼,“上赶着不是买卖,越是油腻主动贴上去,人家就会越怀疑你的动机,甚至想你的头像、你的朋友圈是不是假的,知道吗蠢货!” 女生嘟着嘴,“但是,我们不主动怎么跟他提钱的事?” “欲擒故纵。”苏尔晴拿起面前厚厚的一本册子,“你得拿捏着他,这就要用到我们的话术技巧……” 话术和技巧被整理成一本书,能不能开单纯看悟性如何。 这些东西在她们的电脑里都有备份。 一节课持续一个小时,那个用力过猛的女生是个特例,其他人均是巴不得早点离开。 这里是个泥潭,她们出不去,像骡子一样被奴役着,只有那个女生单蠢得让人想笑,真以为能挣到钱。 程悦是被苏尔晴亲自送出来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刚出门苏尔晴便问道。 程悦微微思考了一下说,“比我想的要深奥。” 这里面的门道那么多,用“深奥”两字形容不为过。 这个回答却不能让苏尔晴满意,她吊着嗓音说,“你坐在那没打几个电话,肯定觉得深奥。” 程悦心里一惊。 是谁说的,还是拨号器上安装了监控? 否则苏尔晴怎么知道她没打几个电话的事。 比起被人打小报告,程悦更偏向后者。 她旁边两个座位的人一直在打电话,完全没空理会她。 看她一直不吭气,苏尔晴又训道,“这种事情要深入浅出,做得多自然上手快,明天至少要打30个出去,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