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个本事,何不直接去将两人解封?”陈错摆摆手,“无需多言了,阁下还是趁早回去,将我的话告知你背后的人,真要有什么打算,亲自过来说明,不要半遮半掩的算计,忒无趣了些。” 南里受一怔,随后还是叹息,见陈错神色如常,知道劝之无用,于是沉吟片刻,就拱手拜别:“既如此,我就将道友之言带回。” 话落,御剑而去。 “走的这般干脆,这是急着去通报消息……” 看着剑光消失在远处,陈错闭目沉思。 “那两个人,若真是来自世外,我就已经牵扯进去了。那世外诡异莫名,日后局面必然复杂,唯有修为可为依仗,否则别说博弈,就是保命怕是也难,这道念得尽快做出决断。天下秩序广阔繁复,穷一生之力也未必可成,但要凝聚道念,足以分出十几条道路,从中选取一二出来即可。当下,三国纷争近在咫尺,正好适用两条……” 他却是没有诓骗那南里受,只是隐瞒了十几条选择罢了。 . . 之后的三天,陈错坐于船上,随波逐流,顺流而下,未曾有半点干涉,只在看到沿岸城池时,会将那高茂德招过去,询问一下两岸的风土人情。 这几艘船上上下下的人,却没有因为陈错的不过问而放心,反而越发忐忑不安,就连那位任城王高湝,都开始有几分坐不住了。 到了第三日的晚上,他见高茂德回来,便主动问道:“今日那陈方庆,前后将你叫过去五次,又问了什么?”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是不安。 “和昨日一样,见了沿岸的几座城,问着来历和背景。”高茂德说话的时候,亦露出了沉思之色,“叔父也知道,越是往下面,这城池就越密,人口也越多,自然是问的越发频繁。” 高湝又问:“除此之外,没问别的?” 高茂德就道:“午时,有一支流民在岸边聚集,被那陈方庆见到了,将我招过去问起之前的战事,但我担心他别有用心,所以含糊着糊弄过去,只说是两军交战所致。” “流民?是那吴明彻北伐所致?”高湝眉头一皱,面露不满,“最近这几年,徭役赋税都越来越少,收不上来了,那些个汉家民,好好的编户齐民不去做,偏偏要去做流民,不事生产、四处流窜,不光让朝廷赋税减少,更引得天下动乱,着实可恨!不该叫民,该叫贼!” 高茂德听着,却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 高湝不悦道:“你笑什么?” 高茂德收起笑声,忽然道:“叔父莫非忘了,你也是汉家人!” 高湝脸色难看起来。 高茂德跟着又道:“我曾经听说,晋代的时候有个皇帝,听说百姓都吃不上饭,要饿死了,感到很困惑,于是问左右,为什么百姓不去吃肉粥呢?我本来觉得荒唐,想着不是后人刻意污蔑,就该是那皇帝本身就是个痴笨之人,但痴笨之人又怎么会被选做皇帝?今日见了叔父,才真正明白,那皇帝或许根本就没有相应的概念,因为他从始至终长于深宫,游走于权贵,哪里知道民间的疾苦!” 高湝阴沉着脸道:“你说本王不知民间疾苦,你可知本王这一路走来,处处体察民情!” “是坐在这华贵的船舱中,喝着千金难得的灵茶,听着沿途官吏的吹捧,如此体察民情的?”高茂德摇摇头,“先前我还不懂,那陈方庆为何要问询流民,现在方才明白几分。” 高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