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垠,蓬头垢面,双眼通红布满红血丝,湿透的衣裳沾满了稀泥,他绝望咬牙。 是的,他想死,纵使这个尘世再美好,对他而言家已经碎成血渣,只剩他一人,活着远比死更痛苦千万倍! 他跨出了那一步,上天却不让他如意,挂在悬崖上一株树杈上,跌下来他发现自己不仅没死,身上也就一点皮肉伤。 第二次,他从高耸的木桥上跳了下去,又被打鱼的渔夫救了起来,渔夫划着桨,刘垠从船棚里面爬起来,抬头便看到渔夫。 他气恼问渔夫:“你为何要救我?” “赎罪啊。”渔夫双手划桨,也没看他,就那般自然说道。 “赎罪”二字让刘垠心口一窒,他抿紧唇线,身体忍不住一软,他单手撑在船棚边缘,喑哑问:“杀生之罪还能赎?” 渔夫动作迟钝好一会,又重振旗鼓,“杀生也非尽是罪,有的生你若见了不杀反是罪,小伙子你还很年轻,捡回一条命就好好活吧,哪有过不去的坎?” 刘垠望着深深的河流,一去皆不复返,他砸破脑袋也想回到那夜之前。 那次外出没几天,实在放心不下刘下,刘垠连夜赶回村里,再看到刘下时,他面色枯黄,卧病在床。 刘垠吓得连忙抱起刘下奔往医馆,刘下有多高、有多重,刘垠一抱便知,奔往医馆的途中,他感觉刘下身体不对劲。 经医师查看得知刘下的病——他是被饿出的病! “刘下醒醒,哥回来了。”刘垠手里端着一碗清汤,米粒可数,他走之前留下半坛白生生的大米,此时米坛都不知去向,这清汤也是隔壁大婶好心挤出的。 听到呼唤,刘下勉力睁眼,刹那间,眼角涌出热泪,烫得刘垠心里后悔莫及。刘下嘴唇翕动,几欲开口都哽咽无声。 这一幕让刘垠彻底恨透了他的混账爹,他扶起刘下,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 “哥......我终于等到、你回来。”刘下依偎在刘垠怀里,柔弱的说:“哥,就不要走了好吗?” 刘下嘴里喝着汤,望着刘垠眼眶热泪盈盈,他又说:“哥,若真要去远方,求你带上刘下,我只吃一点点,绝不妨碍哥哥,刘下还可以做事,我会很听话、很听话,哥,求你不要丢下我?” 刘下说得忐忑不安,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哭噎起来:“.......哥........我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刘垠放下碗,一把将刘下紧紧抱着,他瘦弱的身体因哭泣而颤抖,刘垠跟着也哽咽失声。 “刘下,是哥对不起你,哥带你走。” 到了夜晚,他们的爹还是没回家。刘下想到从此以后都能和哥在一起,面色总算有点生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