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了。 许太太故意仰着头搂住男人的腰,笑嘻嘻的不肯动,逼得他把自己抱起来,晃晃悠悠的进了电梯。 之前两人互问的问题,就这样在紧密纠缠的嬉戏中被不着痕迹的忽略了。 根据祁婧的经验,即便在床上,男人通常也不会问出你爱不爱我这样的傻问题。他们往往把它转变成另一种形式,给你一个选择,希望凭实力寻求一种认可。 但是在女人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非此即彼的选项,她们对自己感兴趣的男人,有的是俯拾皆是的好奇。 “你的梁老师,后来去哪儿了?嫁给谁了?你们……现在还有联络么?” 这是个在祁婧心里存了很久的问题,之所以一直没问出口。一来,没找到合适的由头,二来,或许也在下意识的躲着看不见的雷区。今天,可以零距离的搂着男人的胳膊,甚至听到他的心跳,便不再顾忌更多。 果然,罗翰沉默了。 直到出了电梯,拐弯抹角的走在空旷的停车场,才歪过头笑了笑:“我好像从来没说过她是老师吧?” “人家教你画画,不叫老师叫什么,老婆啊?” 罗翰忍俊不禁,“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没大没小的,一点儿也不给老人家留面子?” “切!前儿个是谁说的,我还没结婚呢,可不舍得变老呀?” 祁婧斜睨着男人,水汪汪的眼睛里忽然潋滟生波,“再说了,就算老,你也是……咯咯……老当益壮的那个吧?” 如此露骨的调笑在地下空间里回荡,没两下就把许太太的脸蛋儿荡红了。罗翰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夸奖,胳膊一勾,就把淘气的骚婊子搂过身前,抵在了车门上。 “这是你今天说过最动听的一句话。” 祁婧毫不退让的看着男人的眼睛:“爱听么?只要你乖乖做我的男人,还有更好听的呢!” “你的男人?” 罗翰的嘴唇跟那朵最刁蛮的花瓣只剩一狠心的距离,手指在她的真丝衬衫上根根勃起。只听那个无比诱惑的声音调皮的念着: “都24小时监控了,还不是我的男人么?” “嗯!有道理,那做你的男人有什么特殊优待么?”放弃了亲吻的意图,罗翰稍稍退后,以便目光的焦点聚集在女人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反正……” 祁婧被看得一时失神,恍然间,“听话”两个字再次浮现,心头不禁涌上一阵难言的惆怅,不着调的玩笑话一句都找不到了: “反正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大草原上不管,也不会逼着你发誓再也不动手打人。” 罗翰听了一愣,居高临下的重新打量了片刻,微笑着揽过她的身子,打开了副驾的车门:“离开草原二十年的人是我,你怎么会觉得是她把我扔下不管的呢?” 祁婧也觉得自己没来由的伤感有些好笑,听话的坐上车兀自强辩:“难道不是么?一看你就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 大学没毕业,罗翰的父母就相继去世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回去过。这句有些过分的玩笑,祁婧之前也开过。 罗翰不以为忤,绕到另一边上车,熟练的发动引擎,自言自语似的说:“是啊!她的确是比我先离开草原的,而且,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洒脱。” “嫁给别人了?” “嫁没嫁人我不知道,是有人把她接走的。一大帮人,开着好几辆越野车……那年我十七岁,还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级的车。” 不知怎么,罗翰变得有点儿心不在焉,“诶对了,你的小跑车今天没开来么?” “别打岔行吗?是什么人把她接走的,你总该知道吧?”祁婧毫不客气的把话题拉回正轨。 “应该是她家里人吧!反正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肯定不是绑架……” 说到这儿,罗翰握着方向盘不无自嘲的笑了笑,转头望向祁婧的时候,眼镜腿儿没能遮住的鱼尾纹格外显眼。 祁婧明显感觉到了他嗓子里的尴尬,仍忍不住追问:“那她……就没跟你说点儿什么?” “说了,让我好好画画儿,将来走遍世界,把最美的风景画下来……可我没听她的,第二年的高考报了医大……艺术是蔑视生死的,而我最大的愿望还是想先救治我爸妈那样的人……我想她应该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了……傻瓜。” 祁婧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失望,看着男人仍带着微笑的侧脸,忽然发觉话题有些过于沉重了,连忙话锋一转: “想当一个好医生怎么会被人怪罪呢?不过,如果是流氓医生可就不一定啦!咯咯……” “嗤”的一声,罗翰立时被逗得满面春风,色眯眯的斜睨着身旁的如花笑靥,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个动作跟许博平时的做派如出一辙,惹得祁婧微微一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