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顿,下一秒又轻描淡写道:“知道什么?” 她垂着眸,像是望着桌上那幅白梅图,瞳孔却没有焦距,心不在焉道:“我不过担心晏霜死后燕国会心生不满,借口出兵,让你帮我多注意相关消息。” 她轻笑一声:“怎么到你嘴里,就好像是我刻意挑起战争似的。” 又是一阵沉默,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交杂呼吸声,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安宁。 “主上。”季白檀低声道,“新春大典上的月灵草,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嗯?”韩素偏头道,“上回不是说过了,御膳房粗心,准备食材的时候无意混入了一味月灵草,这才使得枣泥糕粘上红枫之毒。” 季白檀的声音无悲无喜:“是意外,不是人为,对吗?” “这是自然。” 季白檀的眸色很深,定定直视她良久,心中紧绷的弦稍稍松下些许。 应当是他多想了,韩素与晏霜不过点头之交,倘若红枫之毒真是晏霜所为,韩素没必要包庇他,何况两国交战于她而言百害无一利。 只可惜燕国那边就难交代了。 如果晏霜是下毒之人,他死的就是理所应当,燕国即便不悦,也毫无办法。可如果晏霜什么都没干便死在了岳国境内,燕国以此为借口拨兵攻打边境,事情就难办了。 燕国虽小,却处于地势关窍。几十年来,岳燕两国和平相处互通有无,早已构建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倘若平衡被打破,邻国必定会横插一脚,届时东有齐国狼子野心,南有南疆虎视眈眈,岳国就是腹背受敌。 “阿月?”韩素唤道,“你今日怎么了?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昨日急报,燕国出兵西凉州,大军压境,粮草告磬。”季白檀的情绪被淹没在了昏暗里,“眼下长安侯坐镇南疆无法抽身,薛将军远赴海关清缴海寇,傅老将军奔往西北安抚大旱流民,其余小将火候未到,难堪大任,因此……” “因此,思来想去,便只剩下一个人选。”韩素缓声道吐出七个字,“长安侯嫡女,顾珊。” 季白檀倏然抬眸,浓黑的双瞳中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道。 且不提届时各部大臣会如何反对,即便昭康帝一意孤行地封她为将,众士兵服不服她还是个问题。 “各皇子及笄后,昭康帝便一张诏书将他们送去了封地,除却太子,无一例外。”韩素指尖摸着图上的白梅,“倘若圣上不想让他唯一的嫡子去送死,唯有这个选择。” 她唇角缓缓勾起,似嘲似讽:“燕国这步棋走得滴水不漏。” “可……”季白檀张了张嘴,“她从未上马征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