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缓缓跪坐于穆青绵面前, “其实,今日我与姑娘说,您自成婚之后与从前判若两人时,少说了一句——” “什么?”青绵问她。 柳澄便笑: “姑娘脾气也比从前好了。” 脾气?青绵不免失笑,她从前的脾气确实不大好,若有人不顺她的心意,必受责罚。 二人言语间,便有小二上楼提了食盒来送菜,不一会儿,随着那小二的动作,菜肴便摆满了一桌。 酒蒸羊,鸡元鱼,鲜笋蒸鹅,七星鱼丸汤,桃脂烧肉,八大锤,香菇盒等等,琳琅满目。 柳澄看着满桌子菜肴,不禁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抬眸看向穆青绵,便问: “姑娘,我们能吃的了这么多吗?” 穆青绵拿起桌上的筷子,笑了声: “撒开了吃不就是了?” 柳澄笑了声,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笑成月牙状。过了一会儿她又说: “若是我们吃不了,便带回去给翠暖吃。” “嗯。” 穆青绵的话音刚落,柳澄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她指着穆青绵身后的方向, “姑娘,着火了!” “哪里着火了?”穆青绵神色一滞。 随即,她缓缓转过头去。只见夜色中有一处火光冲天。彼时的一品厢楼下,聚满了人,皆望着那火光。 “是谁家走水了?” “若只是走水了怎会有这么大的火。怕不只是走水这么简单……” “看那方位,似乎是袁知州府。” 青绵放下手中的筷子,自顾自地站起身来。 今日东宫的人去袁府搜寻萧钰峙,定是没寻到他。气急败坏下,这些人料定了萧钰峙不会看着袁府出事,便放了一把火,想引他主动现身。 这法子当真恶毒。 她的眼睫轻颤着,咬紧牙关。 转念她又一想,那个傻子,该不是回去了吧? 她只知萧钰峙后于京中受尽磋磨,却不曾知晓他在回京之前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恩人因他满门赴死。 穆青绵神色动容,脚步不禁开始向着楼下走去,她扶着一旁的扶手,脚步又忽然慢下来。 她问她自己,你不记得你再得一生是为了什么吗?你想护着你阿娘和兄长,在这清河简简单单地做个小生意,家人在旁,吃穿不愁,安乐一生。 他是皇子,他将来会陷在皇储斗争之中,身上背负冤案错案还有边境百姓的性命,他若想踏出一条生路,便注定一路艰险。 而你就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子,无权无势,不会武艺更不会医术,你强出头,回去找他又能做什么呢?不过只是和他一样被强权欺压罢了。 那京城的浑水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吗? 不要管,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