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为官者而言,他们更多的是希望将一件事情复杂化。 从应天朝堂到地方府县,只有事情的过程变得无比复杂起来,程序繁多起来,才能保证他们拥有足够多的手段去插手其中,而后在这些多如牛毛的过程中,寻找到最有利于他们获得利益的点。 而现在新的税吏税署制度,直接将原本复杂的税赋征收流程,给简化到了以派遣地方税吏粮长,直接对接应天税署的流程。 程序简单,责任清晰明了。 想要再在其中谋取好处,就变得无比复杂艰难起来。 不由的,不少官员联想到了目下正在风风火火推行的摊丁入亩、官绅一体之事。 一旦整个大明的田亩赋税全部确定下来,往后税署税吏只需要按照名册上门征收税赋即可。 若遇灾年,也只需要依照朝廷的赈济旨意,减免相应部分的税赋即可。 原本就不怎么搭理部事的户部左侍郎郁新,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当一个无用之人了。 文官魁首的吏部尚书詹徽,一时间左右为难。 同僚们的心思他心知肚明,可皇帝陛下的意志,又是自己从来就不会忤逆违背的。 左思右想之下。 詹徽最后还是站了出来:“启禀陛下,不知迁移直隶百姓南下交趾,此议何决。” 朱元璋默默的看了眼前这位给自己当了好些年头的吏部尚书,微微一笑:“迁移百姓充实交趾之事,一并交由太孙署理。” 詹徽心中稍有思量,无声点头:“臣以为,税署税吏之事,陛下圣心仁厚,厚泽黎民,此举可行也。” 天官尚书已经点头附议赞成皇帝的决断了。 余下官员,这个时候也只得是纷纷出声附议。 …… 越半月。 悄然之中,督办天下税吏署,在应天城皇宫大内武英殿前,六科值房旁不远处,未曾闹出多大的惊动,便已经是开始正式办公处理应天府及周边府县税吏粮长之事。 于此同时朝廷也正式下旨行文,迁移直隶百姓南下交趾,为大明充实新征之地明人数量,稳定新征之地。 头一批。 便是合共不下数千户,万余人,被官府集合在了应天城外长江边的龙湾码头,登上百米长的巨船,扬帆起航,南下交趾。 大抵,此生便已注定,将要在交趾繁衍生息,子孙绵延。 只是谁也不会关注到,在这数千户迁移百姓之中,有那么百十来户是属于应天城内,当初散播了谣言的小士绅商贾群体。 毕竟,相对于整个应天府和直隶,要迁移不下十万户百姓前往交趾道相比,这百十来户算不得什么。 可也只有这百十来户人家才心中清楚,这是朝廷对自己等人前番因为皇太孙悬赏作物,因长期不满摊丁入亩之事,而在城中散布谣言所做出的惩处。 若不然,为何院墙隔壁那户人家同样是良田无数,又在摊丁入亩之事开始后,有所不满的邻居,并没有在迁移名单之中。 但即便这些人如何的惶恐,如何的悔恨当初。 应天城内外却也没有人会再顾及到他们。 因为。 现在应天府正在风风火火的按照大明税署的要求,推行着税吏粮长制度的改革。 “砰砰砰。” 当某一个带着露水的清晨到来,冷冽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应天府的乡野土地上,应天城北六合县境内,长江边的瓜步山下,一片沃源之中坐落的宅院前,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敲门声。 此处宅院就坐落在瓜步山下不远处,占地数十亩,营造兼具苏扬的园林,又有徽派的简朴。 却是与周围不远处的一片低矮小村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敲门声未曾先叫来了这宅院中的人家,却是让不远处的村落了响起了犬吠声。 远处的田野里,悄然的有几名造出的庄稼汉子抬起头。 在看到黄四爷家的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大批身穿貔貅服、腰佩雁翎刀的官吏。并着小一队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 瞧见敲响黄四爷家门的人后,这些田地中的庄稼汉子便立马重新缩回田地中,只是最后还是胆怯却又好奇的不时抬头张目,期待的看向黄四爷家。 田麦看着黄四家的门房半天没有响应,眉头不由皱起。 身边的貔貅服税吏面露杀气:“大人,是否要撞门。” 田麦立马转头,淡淡的看了税吏一眼。 “税署乃国朝社稷之地,乃是天下税赋财源干系之处,不得轻慢霸道。” 叮嘱了一声后,田麦静静的注视着久闭不开的府门。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