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可闻。 太子爷的问询,已经结束良久,上百名国子监监生,无一人敢于出口发言。 现场,只可闻朱标转动着拇指上那方白玉扳指的轻微声响。 远处城中林木上,隐约有几道将醒的夏蝉,开始了奏鸣。 悠长,穿过那炙热扭曲的空气。 到了西安门前。 嘭的一声。 诸监生中,一名年弱的监生,应声倒地,脸色煞白如那子夜时分催命锁魂的九幽地府白无常。 砰砰砰。 又是好几道声响发出。 诸监生之中,接连数人昏厥倒地不起。 刘三吾迟疑了一下,意欲上前要人搀扶起这些监生,送到阴凉处救治解暑。 却不想,他刚一抬起头,便看到太子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刘三吾心中一颤,悄无声息的收回才提起的腿脚,深深的低下头颅。 看着面前到倒地的诸监生,朱标的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屑。 “这便是大明朝奉养二十四载的圣贤弟子吗?” “殿下!学生有罪!” “学生知错了!” “请殿下恕学生今日莽撞之罪……” 咚咚咚。 几名再也忍受不住太子爷释放出的压力的监生,抬起头来高声求饶。 在见到朱标那逐渐冷漠的眼神之后,心中猛跳不止,一时间内火中烧,竟是也纷纷昏厥倒在了地上。 杀! 乱杀! 嘎嘎乱杀! 看着太子爷老爹,仅仅是只言片语,便震慑全场的朱允熥,心中狂喜不止。 这就是大明朝最具势力的太子爷的气场吗? 看着气场全开的老爹,朱允熥双眼不断的突突着,心脏狂跳不止。 跪在最前面的兰苗,几乎直面太子的全部压力。 这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几欲抬不起头来。 然而想到那份未来可能的从龙之功,他终于是倔强的抬起了头,直视侧靠在圈椅上的太子。 “殿下……” 兰苗仅仅是开口呼唤了一声。 朱标的目光便瞬间移动了过来:“嗯?” 仅仅只是一个嗯。 仅仅只是一个声响,兰苗便再也张不开嘴,无数的言论尽数被堆积在了嘴巴后面。 “殿下!”刘三吾这时候再也不管那么多了,眼看着太子爷似乎也有要严惩这些国子监监生的可能,他终于是站了出来:“殿下,今日诸监生所做之事,皆是因为昔日东宫学堂之中,淮右郡王与黄子澄争论,郡王固认军伍强于天下万事万物,黄子澄耐心扶正,却不想只言片语,惹恼郡王。” “后有陛下到场,念及亲亲宗室骨肉血脉,将黄子澄此等穷圣贤文章数十年之人,以白身贬黜至宣府镇。诸监生以为,此举有偏袒之意。” “又有陛下以天家亲情,厚爱改封殿下郡国淮右,诸监生以为此举于礼法不合。” “综其诸多缘由,方才有今日西安门此般种种之局面。” 有了带头冲锋的人,在刘三吾身后的官员们亦是纷纷开口。 他们这个时候不得不开口,若是这个时候退缩了,那么便代表着今日他们站出来替诸生说话的举动,也是错的。 更因为,他们是文官,是与那黄子澄同样出身的圣贤子弟。 昔日黄子澄能被贬黜至宣府镇,来日他们又何尝不会遭此劫难。 他们现在是在替诸生争,也是在替他们自己争。 朱标眉头悄然皱起,冷哼一声,沉声开口:“刘三吾……” “父亲!”一直候在一旁的朱允熥,这时候终于是走上前到了朱标面前,躬身开口:“父亲,儿臣来答诸位臣工的疑惑。” 说出心中的请求之后,朱允熥抬起头平静的回应着太子爷审视的目光。 这小子又要来哪一出? 自己已然压住了这些人,他又想做什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已然与自己差不多高的朱允熥。 朱标的心中划过几缕疑惑,沉吟之后却是淡淡开口:“孤允你。”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