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得心口发酸,这种感觉来得猛烈且怪异,她想要回过头去看他,却被萧咲抵着脑袋无法动作,他不想让元满看见现在的自己。 “让我抱会,就一会。”萧咲的声音有些闷,他把脸埋在元满的后颈处。 “笑笑……”元满轻唤,握着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摩挲。“笑笑,怎么会这么问我?” 萧咲嗅着元满身上的气味,思绪开始回溯。他刚到北京时,因为什么都不懂,人又土气,在封御很受欺负。 他依然记得,自己赚了第一个百万时,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开着车去元满的学校找她。 车子疾驰在深夜的马路上,他想了无数句见到元满时要说的话。 “你猜我赚了多少?猜不着吧?” “以后想买啥跟哥说,都是小意思。” “元满,你见过这么多钱吗?我他妈活了这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萧咲靠在门边抽烟,远远就瞧见元满穿着毛绒睡衣从一旁的狗洞里爬出来。 她套着帽子,似乎是怕被监控拍到,小跑着来到萧咲面前:“笑笑,怎么了?” 萧咲定定地看着她,几欲张嘴,却好像卡壳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被欺负了?打哪了?”元满仰着头,湿润的眼眸在路灯下显得亮晶晶的,她伸手拉着萧咲四处查看。“不怕,不怕,我给你看看。” 深秋的夜,寒气在她鼻息间如云吐雾地吞吸着。一阵夜风刮过,头顶高耸的梧桐落下了最后几片枯叶。 “想……跟你一起去看看日出。”萧咲半晌才开口,来时准备的一大堆说辞全部作废。 如今,他穿着昂贵的衬衫,袖口的扣子耀眼夺目,他在名利场中游刃有余,赚了大把大把的钞票。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土气的,被人欺负也只能往肚子里吞的萧咲了。奢侈的腕表,喜欢的车子,高档的独栋别墅,封御里谁见了他都得低头喊一句“萧哥”。 封御的台柱子,封御的摇钱树,封御的头牌御萧。 可是元满望向自己的目光,和当初并无二致。 萧咲突然意识到,自己有钱没钱对于元满来说好像并不重要,在元满心里,他只是萧咲,只是笑笑。 仅此而已。 四年,这四年多的时间元满总是像个小孩,把他当成家人,当成哥哥,当成最好的朋友,跟他分享各种各样的好消息。 第一次拿奖学金,第一次参加辩论赛,第一次组织社团活动大成功,第一次比赛得奖,第一次上台手术…… 他没上过大学,不知道什么是辩论赛,也不知道社团活动是干什么,更看不懂她一篇篇冗长难懂的论文,从前读书时他是出了名的吊车尾,奖学金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大概比日食还难见。 她好棒呀,萧咲在心中叹息,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学习,积极向上。等她毕业,等她考研或者再往上深造,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成为一位特别优秀的医生。 那他呢? 萧咲的心像是水上的浮木,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倚靠。 “笑笑,笑笑……”元满的声音将萧咲的思绪拉回。“怎么了笑笑?怎么不开心?” “没事儿……”萧咲抬起头,抱着元满摇了摇,故作轻松的动作却掩饰不住他语气里的低落。 元满转过身子,安抚似的拿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