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让她去见他,怎么他没来看她呢? 果真就说了不纳她进门,就真的不闻不问了吗? 夏柳儿换好衣服,又将湿发打理一下,重新涂了胭脂,这才前往和正堂。 已是夜深,院内安静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和正堂内燃着灯,骆晋云穿得整整齐齐,如同白日见外客一样,就静坐在堂屋椅子上,夏柳儿进屋去,乍见他这样,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他的样子,太过严肃了,就好像她是个民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两人没有任何私事上的牵扯。 这让她不由自主,竟想跪下来请安。 最后她没有,只是低头福身道:“将军。” 骆晋云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眉眼,与夏七还是有一些相似的,但夏七相貌平平,她却称得上貌美。 也许正是因为貌美,才让她有了那么多玲珑心,没有了她哥哥的踏实与安分。 “或许是我一直对你太过和气,才让你对我有所误会。”骆晋云缓缓道。 “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不可能仁慈到哪里去。” 夏柳儿低下头,不敢哭,大气也不敢出。 骆晋云继续道:“你哥哥的确为我而死,但就算如此,你有朝廷给的抚恤银两就够了,这本是他的职责,我并不欠你的。 “但我记你哥哥恩情,所以带你回了京城。 “因我出尔反尔,所以承诺可以认你做义妹,其实这些,我不做也行。 “可我没想到,你会伙同我的下人来算计我。” 骆晋云冷声道:“你没在我们这些人身边待过,竟愚蠢到,觉得我会中这些雕虫小技,觉得我会被你拿捏。” 夏柳儿顿时泪如雨下,哭道:“将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又梦到了我哥哥,再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却没想到会……” “我还是会给你一条生路,在京城给你安排个住处,由长生照顾你,你若要嫁他便嫁他,若要自谋生路便去,如此,我也算仁至义尽了。”骆晋云说。 夏柳儿面色陡然一白。 她抬眼看坐在堂上的人,只觉得他眉目冷肃,高高在上,如此威严,如此让人畏惧,竟连哀求都不敢。 明明,他是会安慰她的人。 明明,就算他有些神色上的不对,只要她提起哥哥,他就会温和起来。 可此时,她提起了哥哥,他却说要她嫁给长生。 长生只是个下人,她怎么可能嫁给长生? 这时,他开口道:“进来吧。” 长生一步一步从门外进来,跪在地上。 骆晋云说道:“郊外那处小屋你知道,你带她去住下,今夜便走。” 长生低头:“是,将军。” 他确实是被夏柳儿的眼泪蛊惑了,一时脑热,以为不过是叫将军去救夏柳儿,不算什么。 却没想到,这是对将军的瞒骗与算计。 他与夏柳儿何德何能,竟敢设计来骗将军? 明明将军在军中就是最擅使诡计的那个人。 是他忘了…… 夏柳儿还在嘤嘤哭着,长生起身道:“夏姑娘,走吧。” “将军,我知错了,我只是仰慕将军,喜欢将军而已,我不出去,我也不奢望嫁你,你就让我做个丫鬟好么,求求将军……” 骆晋云不再有耐心,冷声道:“带她下去。” 长生将哭着的夏柳儿拉下去。 金福院。 守夜的玉溪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让何妈妈去打听了一圈,回来见 薛宜宁还没睡着,便到床边给她转述。 说到后面,玉溪脸上眉飞色舞道:“听说她那衣服特别薄,就乘凉的一件纱衣,下了水,那可真是跟没穿似的,小衣小裤都能看清,竟让长生救上来了。 “也不知是说她命大,还是福浅,她们都在猜呢,说这下可不知该怎么办了,将军这样身份的人,能容得下这个?” 薛宜宁想了想,回道:“做妾的话,倒也说得过去,就看将军的态度,只是长生大概是不能留在府上了。” “走了好,我不喜欢他!”玉溪立刻说。 随后又不情愿道:“将军不会只把长生派走,还留着她吧,我还以为这下她这事就黄了呢!” 薛宜宁默然半天,问她:“好好的,都入夜了,她怎么还跑去那边了?” 如今夏柳儿仍住在西北角的小院,离和正堂并不算近,就算夜里走一走,也不用走那么远。 玉溪也不愿想这些,只是欢喜:“谁知道呢,兴许她以为会撞到将军呢,反正是好事,坏人自有天收。” 说完,又想起什么道:“要不然,我现在去那边关心两句,看看她怎么样了?” 瞧她眼底那期待的模样,薛宜宁便M.zgXXH.ORg